“还可。”谢芳初兴致不高,这几日祁楚天每次过来夏雪柳就借口出去,有些异常,问了夏雪柳,她也是扭扭捏捏不肯说。
裴远声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每日沐浴后涂抹一次,清凉止痒,痒其实是伤口在长,谢姑娘不必担心。”
他其实想说的是:“你瘦了。”愣是忍住,走到书桌旁,提笔准备开个安神的方子。目光落在了谢芳初前几日写的几句诗上,看着形销骨立的背影,一阵揪心。谢芳初的字非一般人能及,既有男人的苍劲之感,却不是女人的婉柔。
“云开即是月明日,守得全安才得离。”
默默写下这句,才提笔写了方子。
裴远声出了祁府,谢芳初便使冰蓝寻夏雪柳去净室放水,自己要沐浴更衣,好涂药止痒。寻了半天,也没寻到,兴许是去哪里闲逛了。谢芳初便让冰蓝雅绿放了水,将身上的薄衫一层一层褪去,坐进了齐颈的水中。
水不冷不热,看着这一身好皮囊,谢芳初不知该喜还是该恨,慢慢沉入了水底,直到憋不住了才伸出头来。
不能死,还有许多事情没完成。
夏雪柳不在,很多事都要自己做,这几日她似乎有心事,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让人疑虑,更不要说她可以躲着祁楚天了。
走出净室,一头湿发滴着水,一张小脸更是红扑扑嫩的娇艳。夏雪柳已经回来了,正在泡茶。刚刚祁曹氏将她叫了去,问了她谢芳初的喜好,祁凤珠削平果时手无意往后甩去,夏雪柳伸手挡住,那一刀活活刺在了她的手腕上,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那就是脸上留疤了。
祁曹氏寻夏雪柳一是问谢芳初的喜好,二是还是劝夏雪柳嫁给祁楚天为妾。这一次,真不该来,夏雪柳的手拂过谢芳初的长发,手腕上的纱布上那一抹鲜红染红了谢芳初的眼:
“怎受伤了?”谢芳初心里急,一把握住了夏雪柳受伤的手。
“疼……”夏雪柳吹着气,“姐姐,我没事,方才在灶间跟秀春学劈柴,不小心劈手上去了,这还是秀春娘帮我包的,不信你去问……”
夏雪柳有个习惯,一撒谎就会挠后脑勺,此时挠的像小猴子抓虱子似的停不下来,谢芳初只觉心中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那不是劈柴,劈柴哪有劈到手腕的,谢芳初心里疼。近来老师听到祁楚天要纳夏雪柳为妾,难不成是真的,再仔细思量前前后后,这几日夏雪柳的躲避,谢芳初醒了也不愿睁开眼。这个祁楚天定是强迫夏雪柳委身于他,夏雪柳不肯以死相逼,这个人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她一个人踏进这肮脏的浑水中就算了,夏雪柳定不能。
夏雪柳不敢将实情说出来,怕谢芳初赶她走。曹氏正是利用这一点,才故意弄伤了夏雪柳的手腕。且夏雪柳定不会说是祁凤珠伤的自己,若被祁楚天知道,绝对会去出头,到时谢芳初便会误以为祁楚天是为了夏雪柳去出头的。曹氏的计策一环套一环,她唯一没有算到的是,谢芳初不在乎。
窗外的蝉鸣扰的谢芳初心浮气躁,索性执笔练字。
这才看到裴远声留下的那两句话,泪水如珠,将面前的纸浸透了。事已至此,怎样才能的全安?提笔许久,不知写什么。
不能坐以待毙!
虽是烈日,谢芳初仍细心打扮了一番。
换上一身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夏雪柳手不便,唤雅绿给自己梳发髻,虽是简单的如意髻,可是上面插了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明眼人一看这物就不俗,的确,这是谢芳初娘的遗物,谢家除了自己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谢芳初如同仙子一般,独自往曹氏园子前的凉亭走去,虽只一人,却令人望而生畏。
曹氏耳目多,祁凤珠一听完禀报,冷笑两声:
“娘,她居然来寻你?”摘了一粒葡萄,放入口中,被酸的皱眉不已。
按祁曹氏所想,夏雪柳是不会说出自己为何受伤一事的,难不成自己算错了?心里一阵紧张,若是问责,可是祁凤珠伤的夏雪柳,依谢芳初那性子,还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然后祁楚天知道了……
光是想想,祁曹氏已经汗流不止了。
“你去后院。”不管祁凤珠反应,秦嬷嬷杨嬷嬷二人将祁凤珠抬进了后院,看着不让出来。
话语间,谢芳初已经到了凉亭之前,祁曹氏乐呵呵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姑娘,这烈日……”祁曹氏一脸心疼,“我这里有备好的冰镇绿豆百合汤……”眼前的女子如同惊鸿仙子,目光一瞥永生难忘,怪不得祁楚天如珠似宝的捧着。
谢芳初只看了眼曹氏,转身就走。
曹氏脸色煞白,自己捧了块香馍馍给她,她看也不看就走了,此刻身后跟着苏嬷嬷还有七八个丫鬟,颜面尽扫。
可是她无过错,根本想不出法子来教训她。不偏不倚,祁凤珠挣脱了嬷嬷从院内跑了出来,双手叉腰道:
“就是我伤的夏雪柳那个贱-人!你能拿我怎样?”趾高气昂,毫不退缩。谢芳初看了眼她的胸前,白花花的一片,男人看了定把持不住,难为侯珏瑜了,可惜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祁曹氏急的在后面干瞪眼,这丫头怎就冲出来说出了这些……
“雪柳伤了?”谢芳初一脸惊讶,“我竟然不知,多谢大小姐提醒,只是不知,为何要伤我们雪柳。”谢芳初本来只是猜想夏雪柳的伤是祁楚天所迫,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祁曹氏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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