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容见还是站在原处,甚至要稍稍低头,才能与吴钟崇对视:“吴老师,难道对先动手先挑衅的人,和对被欺负的同学的处理方式也一样吗?这样大家以后有了矛盾,都要靠动手动脚解决吗?”
吴钟崇一愣,没有办法,只好大手一挥:“容同学说的对,那李励几个就写份检讨书吧,下周一升旗的时候在全校学生面前读。”
李励直接当场爆炸,脏话都骂出口了。
吴钟崇y-in着脸:“看来李励同学没有悔改之心,那就下周一升旗的时候再在全校同学面前给人道歉。如果做不到,就叫家长来解决了。”
容见心满意足了。
李励总算闭嘴了。只要是还在学校里念书的学生,几乎没有不怕被叫家长的。
而至于事件原本的中心人物明野却在这整场争吵中一笔带过了。
明野和容见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容见走在前头,脚步都比以往轻快了些。他不自觉地扭过头,看着明野,问:“你和他们五个人一起打架受伤了吗?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明野停下脚步,抬起眼,眼瞳是连光都照不亮的漆黑,他问:“为什么要来给我做伪证?”
容见的呼吸一滞,他没想过自己的谎话能瞒过明野,但也没想过明野会问这个问题。
明野又走近了几步,他似乎问得更认真了:“小姐不一直很想离我远远的吗,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容见的心脏狂跳,不敢抬眼看现在的明野,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逻辑。
穿书这么久以来,容见好像产生了一种错觉,现在的明野做事很有分寸,进退得宜,不多问多说,甚至予取予求。
他好像忘了原来书中的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明野并不因为容见的沉默而放弃,好像非要寻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容见陷入了穿书以来的最大危机。
幸好,这个危机暂时中止了。
李励领着四个小弟,终于从楼里出来,走到他们俩身边,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不要脸的狗男女,串通在一块耍我玩呢?那我就不客气了。”
明野总算因为这句话移开了目光。
这一刻,容见甚至很感谢李励,真的,非常感谢。
明野皱着眉,朝李励的方向走过去。
既然已经打了,也不在乎再打第二次。
李励方才就受了明野的几记拳脚,吃了大亏,心有余悸,现在不敢亲自上阵,直接往小弟身后躲,指挥另外三个小弟把明野围在圈子里面。
容见偏头看了一眼明野,并不担心男主会吃亏。
李励战略性地躲在一个健壮小弟的身后用嘴输出,y-in阳怪气地说:“没爹没妈的东西,怪不得没教养,满嘴谎话。”
没点名道姓,骂的是明野,又或许还得多加个容见。
可容见不管李励骂的是谁,父母是容见的底线,他现在就要李励死。
没人注意到容见三两步走到李励身前,把他从一个小弟身后揪出来,抬腿用力踹了一脚,两脚,三脚,直到他膝盖都忍不住往地弯曲。
然后,再干净利落地按住李励的后颈,直直地往旁边的树上撞。
容见知道自己是今时不同往日,续航不行,只能采用速战速决的办法,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道极大。
李励甚至能听到耳边猎猎的风声,额头似乎都触碰到了树皮,却骤然被拽住了后领,停了下来。
似乎是捡回了一条命。
容见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甚至不担心李励会挣扎,从容地换了只手。卷起的袖子过分宽大,因为方才的动作滑落,遮住了细瘦的手腕。
可就是这样的手,牢牢拽住了李励的领子,硬生生将他扯到了容见的眼下。
容见用手背拍了拍李励的脸,没怎么用力,却很响,他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李励被吓怕了,动都不敢动,本能地拼命摇头,好像忽然有了预感,如果敢再提起刚刚说过的话,容见真的敢把他的脑袋直接往树上撞。
容见低着头,微微眯着眼,看到他的动作时甚至笑了笑,左边脸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目光却是近乎锋利的冷淡,他慢条斯理地说:“好了,再去告状吧,这次就说是我打的。”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吓傻了,连明野都停下来,怔了片刻,看向容见。
容见太漂亮也太瘦了,他就像是枝娇弱的玫瑰花,即使有刺,也顶多刺痛手指。
这样的人忽然爆发,才会叫人害怕。
容见继续问:“你会去吗?”
李励本来该在小弟面前保持面子,可现在实在撑不住了,面子里子都保不住,声音哆哆嗦嗦:“我不去,我保证不会去的!”
容见从小就这副德行,平时是个笑眯眯的话痨,乐于助人,很好相处,可本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要是真把他惹毛了就是这个下场。说疯也疯,可还是很有分寸的。
他松开手,把李励往旁边一扔,五个人屁滚尿流地滚了。
容见不自觉地甩了甩胳膊,他方才用力过度,现在两只手和刚刚踹人的腿几乎麻到没有知觉了。
不仅如此,他感觉自己有点晕,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啊,这就是女装大佬装逼的代价。容见自嘲地想。今时不同往日,教训个垃圾,就把自己折腾得快要半死不活的了。
他背靠着那棵高树,顺着树干慢慢滑下来,顾不上什么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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