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用手抚摸着阿火的头发,喃喃道:「……神神秘秘的,到底会是谁呢?」
*
子时已到。
即使是在繁荣的都市里,在子时寻常百姓也都歇了。月亮照在小桥下的河面,
碎成片片银白波光。
一顶灰扑扑的轿子,半旧不新的,由四位挑夫担着,独自在大街上前行。正
因为整条大街都没有半个人影,所以这顶轿子才特别显眼。换作是在白天,恐怕
任谁也注意不到这顶轿子。
轿子慢慢行进,尽可能的不发出声响,最后停在南宫恕看诊的药铺前面。
从轿子里伸出一只长而苍白的手,掀开了布帘。弯着腰走出来的轿中人动作
优雅缓慢,但即使是如此深夜,他却依然戴着一顶遮阳用的大竹笠,让人完全看
不见他的脸,身上也罩着黑色的斗篷。
挑夫们对这个神秘的黑衣人相当恭敬,不等他下令,四个人一人一角,悄然
挪开门板。黑衣人对挑夫们点了点头致谢,独自走进药铺。
药铺里早已点好了灯火,南宫恕和阿火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夜深而露出疲惫不
满的神色,礼貌性的向这黑衣人问候。
「听闻大夫医术通神,妙手回春,吾人特地前来求诊,冒昧在深夜前来,多
谢两位海涵……」
黑衣人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在南宫恕的面前坐下,一边说,一边拿掉了斗
篷和竹笠。
「……还请烦劳两位,为吾人医治。」
南宫恕看了这黑衣人的模样,大为惊讶,随即拜倒在地,跪在黑衣人面前。
阿火不知道为什幺南宫恕话都没说就先跪了下来,虽然弄不清楚状况,还是跟着
跪下了。
面前的男人穿着白色狐裘,羽扇纶巾,留着两绺胡须,看起来有些虚弱,此
时正微笑看着南宫恕。
「丞相!!!!!」南宫恕的声音有点颤抖,一抬起头,眼眶竟有些湿润,
「小人南宫恕,不知丞相大驾到来,有失远迎,请丞相恕罪!」
蜀国丞相,诸葛亮!
「快请起,不用多礼了。」诸葛亮伸手去扶南宫恕,拉着他的手,「吾人本
来就想隐藏行踪,你自然也不会知晓……咳咳………咳咳……」诸葛亮话未说完,苍白削瘦的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红色,登时咳嗽不止。
「我从卦象得知……咳咳…近、………」
诸葛亮还要再说,南宫恕看着眼前操劳成疾犹胜从前的老丞相,不忍道:
「丞相先别说话了,草民………草民斗胆请丞相先饮一碗药汤再说吧?」
在这样的深夜里,周围街坊邻居都睡熟了,四下寂静,诸葛亮虚弱的咳嗽声
已经是听的最清楚的声音。诸葛亮实在咳得难以开口,只好勉强点头。南宫恕见
到丞相允许,立刻快步从药柜子上的瓶瓶罐罐里头选了一个,倒出两枚药丸,丸
身用金箔贴起,看起来十分贵重。
一旁站着的阿火早已机伶的端出一碗热水交给南宫恕。灿金的药丸在汤碗中
化开,逐渐在水面上浮出点点金粉,也散发出浓厚的蔘味。
「草民失礼了。」南宫恕右手端着药汤,气聚左手,食指拇指同时按在诸葛
亮背上的「肺俞」穴上,「请丞相服药吧。」
诸葛亮感觉到从南宫恕的指尖压在背上的时刻起,咳嗽就好像被南宫恕的指
头镇压着一样,竟不再咳,惊异之余,还是先接了南宫恕递来的那碗金光闪闪的
药汤,慢慢的喝了。不过多长时间,诸葛亮就已回过气来。
「多谢了。你这药实在神效。我看此物应当十分贵重,倒是让你平白花了许
多费用了。」
「不敢,草民能够缓解丞相的病情,乃是草民的福气,区区药丸,不足挂齿。」
诸葛亮深深吸气,脸上表情纾缓许多。
「坐下吧。现在四下安静,并没有其他人在,你也无须自称草民了。于吾人
来说,你仍旧是从前那个聪明沉着而亲民、爱民的年轻人,仍然是我最器重的人
才。」诸葛亮两绺胡须下的嘴角牵引成一轮弯月,说话如常:「如果你有意愿,
吾人随时欢迎你回到朝廷来。」
南宫恕坐在诸葛亮旁边,看起来有些为难道:「丞相……我并不……」
「吾人明白。」诸葛亮亲切得就像是南宫恕的叔伯一般,「你没有那个意愿,
吾人完全明白。这不是吾人来此的原因,治病当然也不是。」
「是。」南宫恕低头听着。
「南宫恕,你最近看诊时,是否觉得有奇怪之处?」
「奇怪之处……?」南宫恕思索道,皱眉深思,良久才想起一些线索,道:
「是……是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何,这城里最近怎幺似乎女人和老人较容易生病,
青年男子病痛甚少,和其他地区有些差异?」
「有理。」诸葛亮闭眼点头道,「不过你猜错了。吾人近日来屡屡接到报告,
每个都说是人口失踪,而且全是青少年!报告实在太多,光是这三日来就超过了
一百件,再这样下去恐怕弄得人心惶惶。可我派出调查的快骑,过了半个月了也
没一个回来的,实在让吾人担忧。后来实在感到奇怪,夜观星象时才发现此地妖
气隐隐升腾,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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