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兄此来所为何事?”楚留香站在了谢清和身前,他怎么跑来了。
一点红剑尖直指谢清和:“在下要与谢公子比试,久未得到公子回信,只好亲身前来。”
谢清和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你们缁衣楼的信息来的这么快。”
“谢公子请拔刀。”一点红全不管其他的事情,重复一遍:“请谢公子拔刀。”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谢清和与楚留香对视一眼,他低声道:“虽然只有我们三人,可是人家上门挑战,我若不应战,实在不妥。大哥请让开罢。”
江湖道义,谢清和决定应战,楚留香定定的看着他,最后还是让开了身体。他一字不说,谢清和也一字不说,直到面对一点红:“快剑一点红,请!”说罢拔刀而出。
中原一点红换了剑,楚留香最先发现,他用的剑不同以往。三十招之后,谢清和也发现了,他尚有余力:“快剑的剑换了?如今可真是既坚且利!”
一点红并不答话,只是手中长剑越舞越快,他的剑招并非那种游龙之势,而是直来直去的杀招,绝无半点赘余。谢清和挥舞着长刀,却因为武当刀法的缘故,依然是身姿翩然,不疾不徐。
二人从码头附近一路打回了半山腰,楚留香看着刀剑相撞越发激烈,心下揣度:难道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等到谢清和的长刀又一次削过一点红的头顶,而一点红的剑尖也要刺道谢清和喉咙的时候,楚留香一跃而出将折扇抛出,打飞了二人的兵器。
“红兄!”楚留香轻巧落地接住自己的扇子:“我和小友今日真的有事,红兄倘若想与我小友比武,不妨改日。等到诸事了结,你们尽可战个痛快。”
一点红拾起自己的剑,目光一寸寸地看着剑身,他冷道:“事已如此,所谓再战也不必提,百招之内我未能取你性命……你居然强过李蓝衫了。”
谢清和脸色一凛,合着是来杀我的!楚留香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轻举妄动,香帅笑道:“红兄说笑了,便是比武无非点到为止,且我听说你已经脱离缁衣楼。红兄,你也是有人记挂的,不要总是以身犯险。”
中原一点红收起长剑:“你们也好自为之,有很多人在盼着你们没命。我不能透露更多,再会。”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缁衣楼到底接了谁的单子?”谢清和看着那个孤寂却杀气腾腾的背影。楚留香却道,他没能打赢你,但是他万万不会透露消息,大丈夫言而有信。
好吧,谢清和扯扯嘴角,一个杀手的自我约束和自我修养。
夜帝身边的人就在码头上等着他们,朱文奎本人不在常青岛,小厮说道:杜先生在。谢清和与楚留香默默对视,都没有说话,只上了船,相对而坐,茫茫大海上他们往常青岛而去。
杜先生说,方岛主于她有再造之恩,她当为其守灵。这个女人已经在常青岛上半年多了,每日里深居简出,因此虽然常青岛年轻一辈的弟子对她不算了解,倒也没什么别的看法。
对于杜先生来说,她最不想见的人,大概就是楚留香了。
但是在她出现在年轻人们面前以后,杜先生的目光就落在了谢清和身上,这个年轻人的身形对她来说,真是格外熟悉。在危险中打滚半辈子的杜先生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如果她不能准确的预知危险的到来,她以一介女子之身立于世上,怕早就没命了。
“杜先生,”楚留香遥遥抱拳:“楚某许久未见杜先生,不知先生近况如何?”
“尚好,香帅也是一如既往。”杜先生将目光落在谢清和身上:“这位公子是?”
谢清和微微欠身,楚留香代他介绍:“这是小友清和,谢清和。”
杜先生目光一凝:“公子是朝廷的人,为何能来这里。”谢清和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说道:“夜帝许我随香帅,晚辈就来了,就不劳杜先生过虑。”
“哦,夜帝准许你来的,那自然是不必经我过问。”杜先生脸上并无表情,转身回到了静室独坐。好一会之后,杜先生叫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侍女,对她耳语几句,令其自去。
二人先去方岛主墓前致哀,檀香一支聊表哀意,谢清和看着墓碑:方岛主临终的时候会想什么呢?楚留香看着他,听着谢清和莫名的语气:是想谁会杀我……还是,他竟然杀我。
楚留香一息之后才道:不管哪一种,都是方岛主毫无准备之下发生的,而且做这件事的人也算很了解方岛主,才会用弓箭。箭头淬毒、一击毙命,就是为了堵住她的嘴,不想让她与夜帝多说。
谢清和叹气,不管哪种都够可悲的,“大哥打算从哪里查起?先找方岛主于朱文圭的线索,还是查找那个孩子?”
“师父说他已经交代常青弟子,方岛主的信件已经整理放在书房了,”楚留香指着高崖之上的院子:“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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