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邢路的判断,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赢得几率也就百分之五十,齐总不
太满意,咬着牙说不行的话,找人守他们公司抢标。
我惊的要吐血,怪不得邢路那么熟黑会的路数,原来齐总就是干这个的啊
。
邢路反对,说:「三个投标方,全投同一个厂商的产品,石处的性格估计会
当场流标。」
齐总有些不甘心,但也想不出别的太好的办法。
3点多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进来,齐总接了,说了两句,就不理我们自己
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我心想,多么重要的电话啊,连邢路也要瞒着。
过了一会,齐总出来,掩抑不住的兴奋:「成了,这次可以把老石qiáng_jiān了。
」
我听得眼睛一亮,qiáng_jiān石处?什么意思,这么厉害?齐总大概给邢路讲了一
下,原来詹总出价4oo万,卖这个标。
标底265o万,詹总可以保证那边两个公司全部投在27oo万以上,这
样超过标底直接废标,就只能选邢路的设备了,石处也没任何办法左右的。
邢路快速的计算了一下,投258o万,刨去给詹总的4oo万,只剩不到
22oo万,算上税点和齐总的利润,就没什么空间了,好像最多只能给石处不
到8o万了。
我想,原来qiáng_jiān石处,是这个意思啊。
齐总阴着脸:「顾不上了,我也少赚了差不多1oo万,都忍着点吧。」
然后又翻过头臭骂詹总,说那个老家伙太阴了,什么都不干,赚的比他两倍
都多。
邢路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同意这个协议。
他的理由很简单,这是个优质客户,不能从里到外全得罪完,而且石处那里
钱给不够,售后的兄弟会很受罪,他不是卖了东西就跑的那种人。
邢路还是咬着牙想相信石处一把,齐总却明显怕风险,想跟詹总作。
两个人争执了半天,齐总最终还是妥协了,然后给詹总打电话回绝,说明天
真刀实枪的干一场。
有了结论,这时候已经凌晨4点了,邢路打电话告诉另外两个投标方最终投
标时的价格,然后又在齐总的那个标书上写下了最后的投标价。
齐总在去楼下要了个钟点房,休息去了,和邢路约的6点半带投标箱去酒店
车库,直接开去招标办。
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了,我催邢路赶紧睡会,我不睡,守着时间叫他,
邢路感激的抱了我一下,并没有推辞。
邢路睡前洗脸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问邢路:「你说齐总会不会,到了
自己的房间,找那个詹总,把我们卖了呢?詹总卖给他4oo万,他也可以卖给
詹总4oo万啊。」
邢路笑了:「不错啊,惠惠,进步真快。不过,放心吧,不会的。」
我疑问:「为什么呢,你这么信得过他?」
邢路笑笑不语,我突然明白了:「啊,因为投标书在你手里,齐总没法改。
你会一直拿着直到投标对吧。」
邢路终于承认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惠惠,你可真了不起,全都猜到
了。」
我鼓了鼓嘴,郁闷的说:「原来你也一直在防着他啊,你们过得好累啊。」
邢路点点头,继续摸了摸我的头:「惠惠,不要学我们。」
我点头嗯了一声。
看着邢路躺下,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个问题:「邢路,为什么齐总说的抢劫
标书和qiáng_jiān石处的方桉,你都否决了呢?尤其是qiáng_jiān石处的那个方桉,他们俩的
收入低了,但是,不影响你啊,你的出货价又没变,而且一定能拿下项目的。」
邢路突然严肃起来,认真的说:「惠惠,我卖标其实比齐总更容易,直接给
代理商出货价多四百万就是,然后自己从詹总那拿几百万走。但是,做人还要有
底线的。这个项目,我做了最大努力,输了的话,我认。可我不会去劫标,也不
会去卖标,我可以容忍自己平凡或者失败,但我不能容忍自己泯灭人格。」
我呆呆的看着邢路,没有说话,他太累了,很快睡着了,我跪坐在床前看着
他的脸,眼泪静静的顺着脸颊留下来,我真的好喜欢这个男人,有这样一个男人
可以让我去爱,已经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若干年后,当我看到这句「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立刻想起邢路那天晚上平澹却郑重的宣告,那必会影响我一生的一段话。
我静静的把这句话敲在了我的qq签名档里,打算终此一生不再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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