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现在必须开始练习写字,才能替自己觅到完整的存在。就像那些走路的女人一样。现在有更多女人从她身边走过了。
艾萝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写了好多好多的纸张。每张纸上都只有一个大大的字母,有的时候是「a」,有的时候是「n」。
古铜色的雾逐渐扩散之时,艾萝踢开了写字桌、整个人倾倒在满地纸张中,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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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在黑暗中向着终点飞快穿梭。
她感觉到光,而后是黑暗。然后她也跟着飞快地穿越了黑暗,抵达光影所在的彼端。
雾化的朦胧景色慢慢变得清晰,她感觉到背压在好柔软的东西上,眼前则是挑高的老旧屋顶。
她打了个懒懒的哈欠,眼角被泪珠沾湿。那是张从睡梦中缓缓醒过来,却没有睡饱的惺忪表情。
右手有点麻,看来稍早睡姿不怎么好看。
她一边甩着右臂一边慢吞吞地下床,脑袋就像煮沸的水壶般,咕噜咕噜冒出好多从梦里带出来的画面。
现在回想起来,最近好像都做些怪怪的梦。有些梦实在理不出头绪,有些梦则是有点恐怖。
唉,毕竟要想忘掉发生在黑色房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嘛。
为了制止不断回想的笨脑袋,她决定抛开思绪,继续做因为下雨被迫中断的事情。她望向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的窗口,迟了一会儿才喃喃道:
「雨停了啊。」
她从床尾那乱成一团的衣物堆中,精确地抓起自己的内衣、羊毛衫、外套与围巾,更衣前不忘借化妆台的圆镜子好好欣赏自己的luǒ_tǐ。
漂亮白皙、丰满有致,最重要的是,只要给山坡下面那个好色的牧羊女摸一把,就能用几件编织品换到羊毛与许多生活用品。
她稍稍沉醉一下,才以下定决心的气势,一口气穿上衣服、提起手篮,悠悠走出这间仅设有休息房间的小屋。
本以为阳光普照的天气,在她重新开始爬坡的十分钟后又变得阴沉,风也跟着凉了。
她唸唸有词地埋怨着。
不过,既不能怨山气候,也不能怨缺乏物资的状况,更不能怨还要爬好一段路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那座隐匿小屋。
山里的天气本来就是瞬息万变。山的生活本来就是很不方便。至于小屋嘛,她倒是宁愿多爬几段路,也不要随便就住在容易被发现的地点。
因此就算是抱怨,顶多是些无关紧要的碎碎念。
她顺脚踢了颗小石头,石头在上坡不远处停下。
从黑色的地方逃出至今,已经过了多少天呢?
用雪崩来算是两天,用降雪来算是十四天,用被牧羊女调戏的次数来算则是三十五天。
头髮变长了好几次,每到腰下,就能剪起一束用高价卖给牧羊女。那家伙似乎比较喜欢银色的头髮,但也会识趣地笑着收下自己的金髮。
真是的。
明明金髮也很好看啊。
居然说什么「拿一束银髮来就给妳们一头羊喔」这种故意逗人的话。更别说另一个更令人没劲的藉口了。「其实这是山脚下的朋友拜託我要的啦!」明明是个整天在山里晃来晃去的牧羊女,这种藉口也太烂了吧。还一边说一边搔着乱糟糟的粉红色头髮,真是个静不下来的女人。
呜,不过,虽然自己并没有很想要羊毛或羊肉什么的,要是能养一头在家里应该也不错……考虑到在家里等待着的那张小小的脸蛋,她不禁掩嘴而笑。
小羊啊。
下次再看看吧。
她踏着兴高采烈的步伐,跨越坡道的尽头、扶着一棵棵熟悉的大树,穿越陡峭的树林最后终于回到了被群峰环绕的小小平台。
银白色的雪峰宛如大大的糖霜般,连绵密地点缀在中央平台的周遭。从南方的悬崖,或是从东南方这块坡道顶端朝平台中间直视的话,还能从片片糖霜中看见一块底部与侧部打直的五角形巧克力,那是比糖果屋要更令人兴奋的巧克力屋。而且,最近或许就会换上甜腻的奶油色了。
虽然说她们曾因此发生了小小的争执,无论最后是要把小屋做成炼乳冰淇淋还是jīng_yè母乳,都没差啦。
要想相信银髮人的命名品味,大概还得等个……一两年左右吧?
总之呢,现在开始得要好好拓展人那死板的字彙与用语。毕竟,不管自己再怎么爱吃那温热又腥甜的jīng_yè,有的时候还是会比较怀念炼乳冰淇淋嘛!
在令人满意的幻想中尽情挥洒过奶油色油漆,她朝巧克力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不自地发颤。
「呼……又变冷了。」
仰望不知不觉间变得厚重的乌云,她抱着再度兴起睡意的身躯,很快地环视已经熟悉起来的四周。
渐弱的光线把山谷内侧映得发蓝,那是她曾经以为再也无法见到的色彩。
虽说现在每天都能看到这幅景象,有时甚至觉得有点腻,每当睡意涌现的时候她总会多看它们一眼。
然后,在疲惫感肆无忌惮地累积起来以前,扯紧围巾、沿着小径回到那座可爱的巧克力屋。
「呼呜。」
她一手掐着围巾,小跑步着动起双腿。
马靴踩在带有残雪的石砌小路上,激起啪滋啪滋的磨擦声。
这儿白天若没降雪,气温就不算太低,得等到下午才会渐渐转冷。因此要想享受动听的踏步声,通常都得选在早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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