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知记忆会共通,果然还是会想让女奴的本尊率先体验到美好的记忆呢。
刚才那四人当中,除了梅兰妮以外……都是複製监视者吧。
也就是说,莱茵开始行动了。
可是……
「梦魇里的我,目前只是苦于夏子的疏远。」
绑了辫子的自己闻言,并未思便流畅地接下去:
「其理由,不足以使女奴动掀起如此巨大的风波。」
「更何况,连複製监视者也用上了。」
「即代表,女奴当中有人是利用特殊技术潜入梦魇。」
既然如此,眼光就必须从梦魇拉到现实,从「那边」加以判断。
安娜拖着莫名感到疲惫的身子来到座位上,甫一落座,身后的自己就温柔地怀住此处的颈子。
绑了辫子的自己吻了她的脸一下,悄声道:
「与我方相关的,就属土耳其的动荡。」
她嗅着彼此身上那股已然融为一体的药剂酸臭味,闭目说道:
「梅兰妮,南非共和国,中立。」
身后的她也闭上了眼睛,拥抱坐着的自己说:
「伊莎贝拉,西班牙王国,敌对。」
「凯西,法兰西共和国,敌对。」
「梅乐蒂,拜占庭革命卫队,中立。」
「莱茵,原德意志共和国,原敌对。」
论及可疑度最高的首席女奴,彼此同时睁开眼睛。
「莱茵从大英盟邦叛逃,不能单靠女奴身分说服敌方要员起用她。」
「要让自己具有战略价值,阵前倒戈就得献上战果。」
「土耳其这股足以与皇姊们对峙的战力,短短数日就接连出错导致莫名的大败北……」
「土军动向完全被预料中,既让梅乐蒂的革命卫队起义成功,又使俄军藉此机会严重打击战线。」
「革命军的梅乐蒂,是莱茵的爱人。」
「俄军的我,是莱茵的人。」
「而中国方面的态度,明显认为我方具有输入梦魇的技术。」
「佐莎妲的资料未流出、席里兰斯处理妥当的前提下,只有一位刚输诚的梦魇科学家令人生疑。」
谈话至此,她与自己皆勾起满意的嘴角。两双灰眼睛相视而笑,坐着的她轻声道:
「提问:贵重的军事技术讨不回来,该怎么办?」
「答案:开诚布公,拉拢技术水平同等的势力。」
「中英结盟就糟了。」
「不,中英美非结盟才叫糟了。」
「名分有了,施点压力,各国就会联宣战。」
「一直以来只能打打边境战的皇姊们,立刻就会横越国境。」
「姑且不论核子武器与亚轨道飞弹,长久下来,我国缺乏的人力与经济迟早会拖垮战局。」
「在没有任何一国敢动用核子武器的前提下,发起世界大战的目的就是──」
「『想尽办法掠夺最多的资源』,以及──」
「『独佔别国拥有的尖端技术』。」
斗争并不需要理由。
但是,为恣意妄为的斗争添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切就变得彷彿有了理性。
越是让更多人首肯的理性,意念的躯体就越能容纳更多的私慾。
所谓的理由,只不过是试图将始于本能的野蛮理化的藉口。
正义之师从来就不存在。
每个会、每个宗教拥有不同的价值观,打着正义之旗发兵的对象,永远是偏离特定族群价值观的「敌人」。
而现在,拥有输入梦魇之技术的神圣俄罗斯帝国,已经被加上四种价值观的极端偏差值。
充分理解到这点的安娜,在自己那对忧愁起来的双眼凝视下无奈叹息。
「……」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只是静悄悄地等候她开启谈话。
明明近在眼前。
明明抬起手就能摸到暖和的脸颊、纤细的肩膀。
明明只要微微开口,就能吻到的那对唇……却一点实感都没有。
纵使能在对话展开后短暂的慰藉,然而若是没由自己说出第一句话,複製监视者也就无法触动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
到头来,我……
「始终是独自一人啊……」
即使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依旧得扛起对自己而言早就失去重要性的事物。
因为,要是连这都做不到的话,肯定无法得到妳的谅解吧。
……其实啊,我已经不在乎妳愿不愿意原谅我所做的抉择。
我。
真的。
很累、很累了……
该从何处找起自我身边离开的妳,根本没有头绪。
就算导入现实对梦魇的破解技术,终究毫无进展。
我看不到终点。
也寻不着方向。
如果说即使如此仍必须走下去的话。
如果说只剩下摧毁梦魇这目标的话。
那么,现实里的记忆,反而成了令人难过的阻碍。
多余的、不必要的、难过的记忆……没有了这些,梦里的我就能更单纯、更自由地照「自己」的意思行动。
也就是说。
我。
死掉。
也没差了。
对吧。
夏……
「咦……」
子……?
「……b5画面!是哪一组?」
「俄罗斯、乌克兰混第63组,姓名是……」
「别管姓名,直接连接道路!」
「嗯……唔,等等,b4、c3的情况是……?」
──毁损。
毁损蔓延了。
原本突然出现在b5画面边缘的毁损块,彷彿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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