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竟是孟方氏约请孟守礼前去相会不成?」。「然」。小菊脆声应道:「昨夜晚
饭之前少奶奶叫我知会孟二少爷,欲与其相见。少爷着我告知,言其当晚需赴一
宴请,回来后自去与少奶奶相会」。
言及此处,小菊似悲从中来,扼腕歎息道:「奴婢使计坏了少奶奶与二少爷
的好事,本来心中暗自庆倖,谁知昨夜竟有此一事,这才生了毒害少奶奶之心,
投下砒霜欲害其死命!哪成想……哪成想竟因此牵连老母惨死,真是罪无可恕,
呜呜……」。言罢抽泣不已。
「好你个贱人,恶语中伤妾身是汝,投毒欲害我性命是汝,现在大堂之上巧
舌如簧欲陷妾身与背德忘伦之地还是汝,你这等人所言之事有谁人信得?」。方氏
破口大骂气愤难当。
相较之下,小菊却是神情木然,面挂泪珠惨笑一声道:「不错,我做下逆事
致使亲母惨死视为不孝,与兄长苟合怀有孽种视为不悌,身为孟府之人四处传播
流言诋毁府上名节视为不忠,为一己私欲出卖自身视为不耻。似我这般不孝不忠
无悌忘耻之人的言语,尔等大可不信,我也未申便要谁人去信,只不过憋在心中
实在气闷,讲将出来求一己心安罢了」。
言罢俯身叩头请上:「大老爷,昨夜之事民女罪责难逃,请大人依fǎ_lùn处,
小女子再无二话。只是老母系爱女心切,做了伪证,还请大人网开一面还她清白」。
孔师爷此时走上前来,俯身对知县言道:「大人,时方才孟安便言及方氏有
不德行径,此时得到小菊证实,恐怕确有此事,当治她不洁之罪。这丫头小菊已
招供杀人,其言语料来可信,当可令其画供,押入监牢,并报请州府核准再做定
夺」。
骆知县耳听堂下这番言语,又闻师爷进言,当下深吸一口气,长歎道:「哎,
一个孟府,其中居然有这般多明争暗斗,为了名声地位终日勾心斗角,甚至不惜
性命相搏,真是红尘之中处处战场啊,到头来都争得了甚么?」。
此刻酉时已过,夕阳西下便要迎来暮色,那师爷见时候不早,而大老爷尚在
感慨万千,不由得又道:「大人,此事已然明瞭,何不让人犯当堂画押,一众百
姓也可散去?」。
「嗯?不然」。骆知县闻言轻笑摇头,言道:「即便那小菊便是杀害孟守礼
之元凶,然昨夜火起却是为何?其投毒杀人便了,为何要纵火焚去整个孟府,这
岂非作茧自缚毁了她大好前程么?」。言罢对堂下朗声言道:「你等三人听真,昨
夜之事尚有何未尽之言,此时一并讲出,如若不然本县只得将你三人一并押入大
牢。且过了今时今日,本县当不会如此客气」。
此言一出,方氏、孟安各自低头沉吟,只有小菊目光呆滞,直勾勾端详怀中
已死的慈祥老母,似未听见般置若罔闻。
突地,孟安似想起一事,叩头启道:「大老爷,昨夜火起之时,小的自少奶
奶寝房方向看到……」。
此语似提醒了一旁小菊,她扭头截道:「对了,奴婢也曾看到……」。
话音未落突地堂外一阵纷乱喧嚣,某人:「哎呀」一声大叫喊出。
与此同时,堂上方氏更是:「啊」。的惊呼出口,双眸大睁望向堂口,满脸
惊诧。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六回 旁观者清。
上回说到小菊道出原委自呈杀人始末,孔师爷见天色已晚,然骆知县却念及
昨夜起火原因再次对堂审之人发问。管家孟安及丫鬟小菊均惊醒一事,待要说出
堂外阶口却一阵骚乱。众人扭回头瞩目观瞧之时,孟方氏一声惊呼面带惊诧。
骆知县循声望去,见门外众百姓之中有一人不知何故跌於地上,尚且跌跌撞
撞似欲离开。
小菊也见到此人,手指言道:「对,便是他,昨夜府上火起之时,此人自少
奶奶屋中出来逃去」。
「无错,小的认得此人,他名叫董四,乃一游手好闲之人,昨夜大火之时,
此人自府中闯出,与小的擦肩而过」。孟安也即言道。
听闻二人言语,骆知县当即喝道:「速速於本官将之擒来」。那人似本在堂
外听审,当小菊与孟安言及起火当时境况,他便要转身离去。未料想此间簇拥百
姓甚多,他未及闯出便一失足跌於地上。四周众乡里听闻堂上对话,更是将焦点
集中在此人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密不透风。乃至门口两位差役分开众人,
毫不费力便将此人拘押,带至大堂之上。
二差人将之置於堂心,众人伸颈瞩目观瞧,但见此人年约三十,头戴宝蓝色
花顶文生公子巾,身穿青色无带无扣直领对襟连袖裹身长袍。虽一副书生打扮,
然敝帽旧服却甚为落魄。抬望眼间,见他生的腰圆背厚面阔耳方直鼻阔腮,颇有
几分英俊神采。若不是此人眉宇之间略带猥琐,双目游离稍显彷徨戚戚,倒也不
失男儿大丈夫形貌。
这人伏於地上,颤颤巍巍偷眼向堂上望来,正与骆文斌飒然目光相接,立时
低下头去。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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