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一股针刺般的兴奋从脊椎流淌到指尖。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十分想和这种状态下的盖聂交一次手。
盖聂注意到师弟的眼神,扭头道:“怎么了?”
卫庄长出了一口气。 “我想起来了。白凤曾经从巫申那里盗出一卷兽皮,上面记载着一些极为离奇的巫术秘技。此术大约便是所谓的蚩尤大荒之阵。这种阵法,似乎能够勾起人心底的yù_wàng,让他们无法自控,为了yù_wàng变得狂暴而激烈——当然,每个人潜藏在内心深处的yù_wàng不同,发泄的方式也多种多样。”
盖聂沉吟片刻,道:“不好,我似乎也被巫术控制了。”
“……你才发现?”
盖聂摸了一下后颈的凹陷,“眼下尚可自持。倘若我神智全失,出手伤人,你便也用那针制住我吧。”
卫庄皮笑r_ou_不笑地道:“说得倒容易。你是失了神智,而非武功;会那么容易让人制住?”
盖聂叹了口气,表情有点苦恼。
卫庄心道你叹什么气,莫非在想“老子这么厉害还真是难办啊”并做好打算,盖聂要是真敢透露出一星半点儿类似的意思立刻用鲨齿戳死他。结果盖聂开口说的却是:“小庄,你为何就不受影响?”
“我?自然是卫某心志坚毅,定力不凡吧。”卫庄想了想,忽然神色一变,“不对。师哥,昨日在林中,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当真是神农草的果实?我在鬼谷三年,似乎从未见过神农草结果?!”
盖聂点头道:“的确是,只不过收获不易。在鬼谷时,我忙于练剑,对神农草的特x_i,ng研究的不够细致。后来在咸阳向姬——向夏先生请教时,方才知道令神农草结实的办法。”
“什么办法?”
“自开花之日起,以人血浇灌七日即可。”
以盖聂的个x_i,ng,也不必问是谁的血。卫庄更加确定师哥中巫术已深——如果是往常的盖聂,至多说到“栽种不易,但终于找到办法”这里,绝不会交代后半句。
正在这时,怀里的血踪蠹又发出一连串“唧唧”声。
卫庄一把捞起昌平君,盖聂抱着昏睡过去的女童,再次沿着道路飞奔起来。盖聂有时还是忍不住出手拉架,或者踢飞几个行凶之徒,卫庄心里又急又恨,只能抄起鲨齿的剑鞘撵着他跑。
如此拖拖拉拉没走出多远,街口突然钻出一条齐膝高的黄犬,齿缝间不断滴落红白的口沫,狂吠着冲卫庄猛扑。他手起剑落,干脆地将狗脑袋一劈两半。盖聂倒是露出很震惊的表情——云梦山中莫说犬狼,连虎豹见到师弟也要绕着走;这只土狗竟敢正面挑衅,简直是犬中盘瓠啊。
“后面!”
卫庄吼了一声。果然道路的另一头涌出一大群大大小小的看门犬,只只龇牙露齿,凶悍非常。许多狗脖子上挂着血迹斑斑的草绳,想来竟是硬生生地挣断绳子,逃脱出来的。几只打头的狗特别强壮,从三五步外便一跃而起,向人的脖颈、手腕等要害咬去。盖聂拔剑出鞘,剑光电转,闪念间狗尸已横陈一地。但这群畜生似乎完全没有惧意,仍然前仆后继地向他猛扑、撕咬。
盖聂单臂护着怀中女童,剑术不易施展,而那群疯狗比起普通狗来力量又大了数倍、行动也更加敏捷,支拙久了,身上难免落下几处抓痕、咬伤。好容易疯狗的数目略有减少,他回头顾看,却见数目更多的狂犬都奔着师弟去了。卫庄被蜂拥而上的畜生逼得x_i,ng起,左手攥起昌平君的衣襟,大喝一声,发力将他抛到临近的屋顶上;同时鲨齿横劈纵驰,割血成寸,带起的劲风有如龙蛇狂舞;即便没了内力,气势却不减分毫。盖聂向他靠过去,边助阵边问道:“为何这群狗好像特别恨你——它们也都被巫术c,ao纵了?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不少狗r_ou_?”
“胡说,狗r_ou_又涩又苦,我更喜欢牛羊r_ou_。况且到楚国以后吃得最多的是鱼和熊掌——”
“楚地果然物产丰饶。我记得上次在这里吃的那种叫做‘橘’的水果,甘美多汁,别国都是没有的。难怪三闾大夫要作一篇‘橘颂’称赞它。”
“……我觉得你对三闾大夫的立意误解很深。”
卫庄头疼得要命。他发现师哥现下的思想非常奔放,跟撒欢的野狗一般无拘无束。“既然神农果能够克制这个——不管是什么的巫术,你也快点吃一粒下去。”
“三年总共才收了七粒,总要省着点用。没关系,我眼下自觉气力充沛,j-i,ng神焕发;你我联手,定可在这城中杀出一条血路——”
“不你已经完全不行了,让你吃就吃!”
盖聂还是摇头不肯,猛然察觉一团温热的劲道从后方袭来,反手一剑便刺中那物腹部——此时一只前肢已搭在肩上。盖聂扭头一瞧,口中发出讶声——从后方扑过来的活物,不是狗,而是人!
但那人已经完全没有人的样子,双目暴突,青筋毕露,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磨着一口森森白齿,口涎沿着下巴滑落。
“别分心!”卫庄吼道。鲨齿划出一道银弧,剑身森冷,映着霜天残月。
盖聂敛剑四顾,但见前后两头,以及左右两侧的屋顶上,越来越多的“人”正在聚集。这些人都四肢伏地,吐舌喘气的样子,当真与犬无异。他暗道一声不好,提气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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