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地看到狗五一闪而过的惊喜,可见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她等着狗五将她请进屋,不料他却说:“我知道,江小姐能说的都说净了,这话怕也是说来唬我的吧。”
念稚抱着胳膊,挑眉说道:“不信便算了。”就这样,念稚被狗五领着进了屋。
张启山看到念稚,不觉笑了,“你这是打哪出来?这身打扮像个女鬼似的,叫人看了笑话。”念稚不客气地坐下,说:“念稚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着来见佛爷一面。”她抓起张启山面前的茶一口喝下去,“才喊得口干舌燥,喉咙都要喊破了也不见您出来。”
见了这情形,狗五爷知道自己被念稚忽悠了,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他搓着手说:“佛爷,要不咱们改日再谈?”张启山这才看向狗五说:“让你办的事也没办利索,现下还想一走了之?坐下等着罢。”
狗五为难道:“佛爷,您说我在这显得多余不是,别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不好。”
“哪有什么不该听的?我留你是因着我已经备下早饭,这么早一定还没吃吧,咱们这就准备吃了。”狗五听后只得乖乖坐着,既是佛爷留饭,也不好推辞,况且这张府的厨子厨艺着实不错。
菜被一道道地端上来,念稚掩着鼻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胃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想说的话都不敢说出口,生怕自己一张嘴便吐出来。
最后一道菜,东坡肘子上桌。盘中的肘子红润光亮,外层的肉皮轻轻晃动着,念稚再忍不住,冲到门口干呕起来。小月在身后为念稚拍着背,张启山和狗五凑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念稚到底没呕出什么来,倚在门框上说:“不碍事,许是昨晚喝多了酒,今儿就见不得太腻的东西。不知能否把那道东坡肘子撤掉,我见了实在是……”
张启山叫人端下那盘肘子肉,念稚又重新坐到桌前。不管怎么着自己终于是见着了张启山,在她没重新获得自由之前就一定得撑下去。念稚带着这个想法举起筷子,夹起一块最为清淡的笋尖放到嘴里,强咽下去,便又开始呕起来。
如此这般,这饭任谁都是再吃不下了,念稚愧疚地对他们摆摆手,心生一丝绝望,想来今日是不能和张启山说上话了。待她终于不再呕了,张启山和狗五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也好压压恶心。
狗五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虚弱的念稚说道:“江小姐莫不是有了吧?”念稚正用手顺着胸口往下捋着,听了这话,不解地问:“有了什么?”
“有了喜啊!”
张启山一口茶水喷出去,被呛得不停地咳,狗五见状,立即起身道:“恭喜佛爷!”
念稚吃惊之余忙拉下狗五说:“当,当然没有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此言差矣,有好多人怀了好几个月都不知呢,直到肚子大了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江小姐你这样年轻,自是第一次经历,不知道也属正常。”
现下念稚竟也羞得说不出话来,她红着脸看向张启山,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可张启山只是说:“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了,眼下你吐得这样厉害,也实在该找个郎中看看。”
“哎,你还别说,我可知道一个好郎中。他从前是宫里的太医,为不少娘娘把过脉治过病呢,就住在城西。”张启山打断狗五的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找个军医来看看吧。”说着派人去找军医来。
“不碍事的,不……”念稚再次呕起来,剩下的话都被压回去,再说不出来。张启山看她身子实在虚弱,站起身抱起念稚往屋里走,狗五在他身后摇头感叹,再英勇的英雄也总会拜倒在美人关,他张大佛爷再不近女色也抵不过这位江小姐的柔情似水。
张启山想起昨天自己许下的誓言,感受着手里的重量,只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自己定是脑子不清醒才会这样做。不清醒吗?可他又清醒的很,他知道自己不忍看着念稚有气无力的说话,不忍看着她病怏怏的模样。
念稚在张启山怀里终于不再呕了,她看着周围的陈设,问道:“这是要去哪?”
“我房里。”
“佛爷,我真的不碍事的,您放我下来吧,也不用找什么郎中。”
张启山有意嘲笑她,坏笑着说:“不碍事,又不让找郎中,难不成是真怀了?”念稚怎肯吃这个亏,回道:“怀没怀你还不知道吗?”
“我什么都没动,我怎会知道?”
“动没动你还不知道吗?”
“看样子你是讹上我了。”
“你才知道啊。”
二人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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