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触肢僵硬片刻,接着啮食孔同时张开,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然后潮水般退开。
“快走!”程宗扬一手扯起虞白樱,往触手退却的反方向逃开。
“呯!”程宗扬踹开一道安全门,把躲在后面的徐君房吓了一跳。他看着赤条条的虞白樱,期期艾艾道:“这……这……”
程宗扬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嘴上说得硬,终究还是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白生生的大美人儿被那种令人厌恶的妖兽吞噬掉。
程宗扬放开虞白樱的手臂,然后退开一步,“虞大姊,咱们现在同病相怜,如果想活着出去,先把以往的恩怨放一边,怎么样?”
虞白樱一手拂着散开的发丝,一边冷冷道:“给我件衣服。”
程宗扬抬手去解衣扣,忽然手臂一缩,险险避开虞白樱一条断月弦。他惊出一身冷汗,叫道:“刚脱身就对救命恩人下手?你也太毒了吧!”
虞白樱寒声道:“把你的匕首给我,我饶你一命!”
程宗扬心下雪亮,这贱人刚刚死里逃生就悍然出手,完全是为了自己手里的珊瑚匕首。那触肢寻常刀剑都砍它不动,利如刀锋的断月弦也无能为力,像虞白樱这样的杀手,只有把珊瑚匕首抢到手才有安全感。
程宗扬冷笑道:“都剥成光猪了还嘴硬。徐掌柜!咱们走!”
徐君房巴不得赶紧离开,闻言撒腿就跑。程宗扬伸手往他肘下一托,“走楼梯。”
徐君房边跑边喘着气道:“仙人住这地方也太高了……”
程宗扬道:“赶紧想想,这边的出口在什么地方?”
徐君房苦着脸道:“我真没来过。”
“你没来过,可鬼谷先生来过。你好生想想,他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
徐君房愕然道:“你怎么知道鬼谷先生来过?”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他没来过怎么会知道行淫兽?”
徐君房一拍脑袋,然后拧着眉头思索起来。
程宗扬回头望去,只见虞白樱双手掩在胸前,迈着两条白生生的美腿远远跟在自己身后。
“魔墟!”徐君房忽然叫道:“这是魔墟!”
“哪一层?”
“不在十八层中间。”徐君房道:“太泉古阵有些隐秘之地根本无路可入,机缘凑巧也许就进去了,魔墟就是其中一处秘境。”徐君房又补了一句,“这都是先生说的。”
“鬼谷先生还说什么了?”
徐君房苦想半晌,然后道:“先生说:这里原是仙宫。因为地陷东南,坏了风水,仙人就都离开了,后来被妖怪窃居,成了妖魔洞府。仙人知道后,回来清除了妖魔,也没有再住,就成了废墟。论年头,比外面的十八层还早些。”
程宗扬越听越是纳闷,难道太泉古阵不是六朝的未来,而是不同时代的城市叠合在一起的?无论鬼墟的来历如何,至少这里曾经是一座人类的城市--从楼梯的高度就能判断出来。
“这么说,整个魔墟应该都是空的?”
徐君房心里也没底,“差不多吧。”
程宗扬道:“看来仙人没有把妖怪清除干净--至少还有漏网的行淫兽。”
“我也觉着纳闷,这妖怪是哪儿来的?”
两人一路下了十几层,徐君房跑得气喘吁吁,刚想开口歇息一会儿,程宗扬忽然停住脚步。徐君房正往前走,被他一把拉住,接着被程宗扬摀住嘴巴。
顺着程宗扬的目光看去,徐君房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方的楼梯拐角处隐隐攀出一条细藤,细如人指的茎身微微泛起赤红的颜色,仿佛活物般无风而动。
程宗扬按住楼梯扶手,伸头往下看去,头皮顿时一阵发麻。脚下的楼梯间充斥着无数根茎,仿佛一堆交错的血管,将楼梯完全堵住。那些赤红的根茎从建筑内部延伸过来,占据了整幢大楼。站在楼梯上,仿佛进入一个巨人身体内部,看到他密布的血脉。让人禁不住怀疑,如果一刀斩断眼前的根茎,是不是会喷溅出鲜血?
程宗扬小心往后退了几步,避开赤阳藤占据的范围,一边暗自盘算。如果魔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赤阳圣果在太泉古阵出现地点的不固定也可以理解了。真实的赤阳圣果只有一株,就在这幢大楼内。它利用发达的根茎穿透魔墟的空间,出现在太泉古阵不同的地点,伺机捕食猎物。
被赤阳藤捕杀的探险者中不乏强者,他们的血肉精华被赤阳藤吞噬殆尽,才凝结成赤阳圣果--赤阳圣果仅仅拳头大小的果实,却要靠无数强者的血肉和一整幢大楼的根系来支撑,可以想像它的珍贵与难得。
问题是程宗扬不想成为赤阳藤的养分,他只想离开这个空间。赤阳藤既然能钻出去,自己也肯定有办法出去。
脚下的根茎似乎感受到人类的气息,慢慢扭动着向上伸来。
程宗扬拉起徐君房,“回去!”
两人折回楼上,与虞白樱擦肩而过。虞白樱犹豫一下,退开丈许。程宗扬恼她反咬一口,故意哂道:“别挡了,挡住上面还能挡住下面吗?”
虞白樱美目生寒,断月弦蓦然飞出,旋即被程宗扬一刀劈了回来。如果不是丝絃轻飘飘犹如蛛丝,这一下就会被他的珊瑚匕首斩断。
虞白樱浑身上下只有颈中那条嵌着黄泉玉的护颈,手上的断月弦也只剩下三根,如果再有损失,就成了手无寸铁,完全落在下风。
程宗扬没理会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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