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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孝儒一夜未眠,天未亮就起身,悄悄到了儿子房中。英莲今年七岁,聪明伶俐,读书虽算不上过目不忘,天份高绝,但聪慧处足以令他老怀大慰。再过五年,英莲就考得童生,待考上秀才就超过了自己的功名,今后举人、进士一路考将上去,前途无可限量。自己五十才得一子,兴盛家门,光宗耀祖的期望就都在英莲身上了。
白孝儒坐在床头,默默看着儿子,直到天色发白,才起身板起脸,喝道:「英莲,天已经亮了,还不快起来读书!」
白英莲从梦中惊醒,见父亲一脸严厉地站在面前,连忙爬起,应道:「是,爹爹。」
看着儿子洗了脸,摊开书卷,白孝儒捋了捋胡须,缓步离开房间。
丹娘也是一夜未睡,丈夫起身,她便也起来,下厨做了饭,先给丈夫端了一份,又给英莲送去。
玉莲也起来了,正在房中裹脚,见母亲进来,她脸一红放下裙裾。丹娘挨着女儿坐下,拿起脚带,一边温柔地缠着一边柔声道:「玉莲脚裹得周正,定能嫁一个人家。」
「娘,我不嫁人,」玉莲搂住娘的颈子,「我要跟娘过一辈子。」
「那怎么成?」丹娘没有把玉莲孩子气的说法放在心上,「玉莲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话音未落,院外又传来声响。玉莲吓得一头钻进母亲怀里,娇躯不住发抖。
丹娘顾不上安慰女儿,慌忙抿了抿鬓角,匆匆出去。
「你就是白孝儒?」
「正是老夫!」
公差一抖锁链,套在白孝儒脖子上,喝道:「拿的就是你这个老匹夫!」
白孝儒梗着脖子,道:「老夫束发即受圣贤教诲,平生安身立命并无一点亏心,尔等因何拿我!」
「什么吱吱歪歪,少废话!」
一行人拽了白孝儒就走,丹娘骇得三魂去了两魂,她四处张望,却不见那个和气的年轻人,只好拉住一人问道:「我家相公究竟犯了何罪?」
「犯了什么罪,他自己知道!」
丹娘听得慌张,只好哭叫道:「相公!相公!」
白孝儒白须根根飘起,大声道:「贤妻放心!我白孝儒堂堂君子,这必是官府误拿,到堂上剖析明白,即可回来!」
衙役一把推开丹娘,拉着白孝儒扬长而去,剩下母女三人在院里抱头痛哭。
「哎呀,我来迟了。」一个声音懊恼地说。
丹娘梨花带雨地扬起脸,如同见着救星,牵住孙天羽的衣角哀哀痛哭起来。
等到客堂坐下来,丹娘凄声问道:「三天官府来了三次,拿了我家雪莲、相公,求您告诉奴家,我家相公究竟犯了什么泼天大罪?」
孙天羽沉吟半晌,最后叹道:「本来不该说的,但你这样子,我………」他又叹了一声,作足工夫才低声道:「前日衙门拿了一伙盗窃官库的巨寇,审询之下,供出还有罗霄派弟子白雪莲也是同党。」
「啊!」丹娘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这……」这些年来,女儿只说在罗霄山学艺,并未回家。这次突然回来,囊里裹带重金,又学得一身功夫,那晚在客栈,她亲眼见的,四五条习武的汉子也近不了身。难道真是做了强盗……
孙天羽又道:「白雪莲到案后拒不认罪,官严审之下,众寇又供出尊夫,说他帮助众人销赃。」
「那怎么可能!」
孙天羽道:「你莫急,此案还未坐实。其中蹊跷之处甚多。」
丹娘泣声道:「我家相公是个本分人,莫说贼赃,就是客人遗下物品他也丝毫不动的。」
孙天羽叹道:「我也不信白老相公会与盗寇一党,这次拿白老相公,我还在官面前分辩,只是那伙贼人咬得紧,才不得不拿尊夫归案。」
丹娘道:「这客栈四邻不靠,我家相公轻易不与人来往,怎会有人攀咬?」
「你们这客栈平素往来之人不少,难保会有贼人来过,留了心,此时攀咬出来。你别怕,衙门中秉公办案,绝不会轻易冤枉好人。」又道:「这几天你不要出门,一有消息,我就来通知你。」
「那谢谢您了。」丹娘起身道了个万福,忍不住又淌下泪来。
孙天羽怕的是她们母子离家投奔罗霄山,又嘱咐几句,稳住丹娘的心思,才起身告辞。丹娘一直把他送到门外,生怕他再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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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莲仍被送回地牢,锁在囚室内。这里的栅栏全是精钢铸成,犹如铁笼一般,即使她武功再高也无法脱身,何况颈上还有锁链。好在狱卒们没再骚扰她,使她有机会撕开外裙,遮住下体。
这一夜白雪莲只勉强了会儿眼。天亮时头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了片刻,狱卒拖着赤身luǒ_tǐ的薛霜灵下到地牢,径直走来,竟然打开牢门,把她也投到这间牢房内。
薛霜灵伏在草堆上,两手仍捆在背后。她肋下刀伤迸裂,臀间鲜血直淌。这样惨无人道的kāi_bāo,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子疯狂,可薛霜灵还清醒着,眼里甚至有一丝凄艳的笑意。
白雪莲坐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个受到人生最大污辱的女子。她很想解开她的手,扶她起来,还可以撕下衣料,替她包裹伤口。但……她是一个逆匪。而她是一个捕快。
「我们又见面了。」薛霜灵的声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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