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原也回了一个微笑。
可是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眼尾勾起,侧过头看着陆温礼,竟然等着陆温礼回答。毕竟这些人一看就是来找陆温礼的,不看看戏怎么行?
这人像是知道他是什么打算一样,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微微颔首,也没说话。
青年当他承认了,笑得更灿烂了一些:“那太好了!!你们远光是不是有那位,就是那位白鹿创始人,听说是你们的技术总监!”
晏原继续不语,嘴角勾起地看着眼前陆温礼和青年的交谈。
陆温礼没有撒谎,再次颔首。
这人似乎察觉出来陆温礼对陌生人的高冷,但是却又积极热情得很,被这连着两次不说话只点头堵着,却还能继续自来熟:“我们就是慕名而来的!可以问问你们总监平时什么时候下班啊?下班会经过那里?哦对还有他会不会有什么喜好,我们可以去买个见面礼什么的……”
“还有还有,他会给人签名吗?”看着晏原越来越“纠结”的脸庞,这人急着解释,“我们不是要干什么坏事,就是想见见偶像……”
晏原不是在“纠结”,他是在憋笑。
他看着一手抄兜风轻云淡的陆温礼,喃喃自语道:“怎么跟追星似的……”
他离陆温礼站得很近,就算是自言自语,也被陆温礼听了个差不多。
这人斜眼看着他,目光在看到晏原憋笑的表情时变得柔和了许多。可目光一从晏原的身上打到青年的身上,陆温礼神情仍旧风轻云淡,好似事不关己一般回答着青年的问题:“他已经下班了,不签名,不需要礼物。”
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可是此话一出,满怀着期待来等人的几个年轻人都面露失望,青年更是不死心:“真的吗?他自己说的?”
他的身后,另一名青年更是不悦:“你怎么知道?一直都不理人,说不定只是不想让我们接触他们总监,远光的员工这么没礼貌吗?”
这位讽刺的青年被身边人拉了拉:“别这样说,远光门口,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这人完全不听劝,“他以为他在远光工作,他就可以这样趾高气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白鹿创始人呢,装什么蒜啊真是的……”
晏原:“噗。”
实在忍不住了。
晏原觉得自己使用了平生以来最大的憋笑功底,在这一刻全都没用。
“诶,哈哈哈哈哈,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笑得直接靠在了陆温礼的肩上,脸颊两侧的酒窝深深卷起。
陆温礼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听到了,我们的约会时间快到了。”
这是催促他走的意思了。
晏原当然知道和陆温礼约会比看这些人“嚣张”重要多了,他赶紧止住笑容,却仍旧忍不住嘴角带笑地朝这几人挥了挥手:“再会再会。”
话落,陆温礼拉起他的手就要朝电梯走去。
在这群人一个两个拦着劝着,又有两三个嘴碎地骂他们的情况下,晏原和陆温礼丝毫不为所动地走到了电梯门口,还未来得及跨入电梯里,远光公司门口就传来了喊声。
“晏总!陆总监!”陶浮拿着文件喊住他们。
这位兢兢业业的助理擦了擦额头的汗:“还好你们没走,刚好需要你们签个文件,不然可得等到明天了。”
不是什么大事。
文件是之前就和晏原商讨过的东西,并不长,只有两页,晏原一把拿过来扫一眼就看完了。他云淡风轻道:“笔给我。”
陶浮将笔递给他,晏原在文件上洋洋洒洒地签了字。
陶浮又道:“陆总监,还需要技术总监的签字。”
晏原签了的文件陆温礼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他慢条斯理地接过纸笔:“好。”
笔迹斯文俊秀,和晏原那笔走龙蛇的笔触截然不同。
晏原不止一次看过这个笔记,此刻他已经彻底了解到了陆温礼这人的不要脸程度藏得有多深,看着这斯斯文文的笔迹,他不满道:“都说字如其人,我看这话就是瞎说。”
陆温礼指尖轻轻一点晏原那潦草非常的签字:“我倒觉得这话说得不错。”
晏原轻哼了一声:“怎么,你在说我潦草还是说我脾气暴呢?”
“有自知之明。”
“什么什么?你在说我脾气暴??”
“不暴,很可爱……”
两人你来我往间缓步走上电梯,交谈声也随着电梯门的合上逐渐消失。
陶浮心满意足地拿着文件准备回去,岂料没走出几步,那几名年轻人就拦住了他:“你好,请问,刚才那两位,是你们公司总裁和……和技术总监?”
陶浮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远光遇到人找公司总裁和总监的事情也不算稀罕,他礼貌地笑了笑:“是啊。”
随即便迈步进了公司大门,徒留几名年轻人面面相觑,后悔不迭。
“天……远光的技术总监,不就是白鹿、白鹿的那位创始人?”先前出言讽刺陆温礼一副高高在上做派的青年双手掩面,语气苍白,“我居然还说他‘又不是白鹿创始人’……”
……
秋日闲凉,山河一片枯黄。
就算是透着玻璃窗看着窗外东挂的日头,也让人没由来地感到一股凉意。晏原在浑身酸(suan)软中醒来,十分困倦地打了打哈欠。
略微一歪头,床的另一边早就没了人,徒留刚才溜进来的小鹿趴在陆温礼的枕头上。
晏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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