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晕,身子也不像是自己的,花翎语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片云,挂在天边上,飘飘忽忽的,随着风惬意的来回轻荡,不期然,她又忽的变做了一盏法明灯,挂在佛座前,听得梵音缭绕在耳畔,心里那股焦躁之气便去了,只余得空明澄静的自己,潜伏在千尺下的深谭里头的游鱼一样,丢了思虑,自由自在。
第一次心无杂念的,花翎语醒了,睡在施明音使佛珠变成的屋舍藤床上,呆怔怔睁着妖娆狭长的眸子,望着房顶发呆。
她思绪放空,一时间竟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直觉不对,低下头望见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由轻薄紫纱变成了一件雪锻织扣素衣,呆愣愣的转了头,又看清自己床边站着只穿了宽腰白锻衫,整个人像是春日里流水一样的施明音安静对她温柔微笑时,脑中“当”一声,将前数尽情记了起来。
在想起来的刹那,花翎语丝毫不犹疑,一股脑跃起来,跳到温柔微笑的施明音面前,一手变做锋利刀刃,一手却紧紧箍住她,魅惑五官挤在一起,咬牙切齿对她道,“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尼姑,下流的坯子,看我今日不杀了你,为你佛门清除孽障!”
说话间,手掌变做的利刃便毫不迟疑地割向她白皙的脖颈,似乎下个瞬间就能将施明音的头颅割下来,不过那也只是她的臆想罢了,那利刃在施明音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后,无论她怎样使力,却是再也近不得施明音身体半分,不但如此,她手掌还突然感到一阵酥麻,迫不得已,只得收了法术,还原了手掌,知道自己术法不敌她,心内却还是愤愤,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施明音,那凶恶模样,似乎要把她吃了一般。
料得她醒过来会有这般声色,施明音早也做了防备,在她刀砍过来时便起了一层结界将自己性命护住,又想着让她解解气,结界并没有设紧,这才被她得了手,脖颈间被清晰划了一道血痕出来。
“姑娘。”施明音见得她那般凶愤,有些无奈,温柔道,“你体内媚毒暂且被抑制住了,明音也助你将两股冲突的血脉暂且稳住了,明音方才所做之事……其实情非得已,姑娘……”
话到此处,施明音却也是说不下去,她总不能直白的与她讨价还价道:姑娘,因为我救了你,所以夺了你清白的事情,你也就不要与我追究了吧?
冷着一张能轻易将人魂魄勾出来的脸,花翎语依然是以凶恶的眼神瞪着她,听见她委婉的话时,表情却舒缓下来不少。
倒不是她听见施明音是为救她情非得已后,软了心肠,实在是她心里头明白,以她目前的实力,如何打得过这与她有肌肤之亲的下流尼姑?
也是她当时看走了眼,以为眼前没有剃发的尼姑不过是寄养在佛门的外子,法术远远敌不过她的,谁知后来接触才明白,眼前这看起来清雅的女人竟是从佛境上界来的,许已经修成了佛骨的,而她自己,不过是妖魔界的弃子罢了,要想杀了她,谈何容易?
但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报轻亵之仇这种事,看来只能与她处得亲昵勉强当的朋友,在她不备时一刀结果了她。
和刚夺了她清白的人做朋友什么的,光是想想,花翎语心头便降了巨石一般闷恨难当,自她生在这世上百年,受过的欺辱不说万件也有几千,每次虽被她用计躲过,那被轻贱的滋味还是忘不了的,但认敌为友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愤恨的情绪妖娆一笑间便被她藏在了脑后,望着清柔脸上颇为自责羞惭的施明音,明媚笑道,“说哪里话,姑娘也是为救我才是,姑娘替我解毒救得我性命这般恩重,还未请教姑娘名姓,小女子名唤花翎语,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看看前一刻还一副恨不得吃了她表情的人霎时间变做良家妙女的温柔样子,施明音有些惊诧,可惜最难消受美人恩,最难捉摸美人针,她一个只知清修的比丘尼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思,平常谷冥清待她,也是一时好一时坏的,对眼前女子的态度也就习以为常并没多想,只当她真的是摒弃前嫌,真心想与她做个可说知心话的友人,也就温柔告诉她自己的名姓,“姑娘可唤我施明音。”
施明音?哼!她可算是记住这个名字忘不了这张脸了!你等着吧,等我习得了高深法术,看我怎么折磨你!
心里头恨的牙痒痒,花翎语面上还是笑成了一朵迎春花儿,主动上前抓住施明音的柔荑握在手里,笑道,“你们佛家说得好,一期一会不相逢,如今既然翎语与施姑娘得以结识便是缘分,不如泯灭恩仇结为金兰可好,若真得如此,那可是翎语十辈子修得的福分了。”
双手被她握在手中抽也抽不开,施明音有些不适,除了一同长大的谷冥清,其实她不太喜欢与人太过亲近,如今花翎语与她贴的太近,身上属于花鸨魅惑人心的甜腻香味儿又传了过来,惹得她鼻尖痒痒的,看看花翎语这般热情难消,也不好拂逆她的意思,况且她们刚有些龃龉,若是处理不当多了个宿敌也是不好,多交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想时,施明音也就任由她握着手,对她点头淡淡一笑,“与姑娘定金兰之契,也是明音的福分。”
呵呵,当然是你的福分,若是能死在我手上,那便更是你的福分了。
花翎语心中冷笑不已,脸上热情却妖娆得火一样,对施明音道,“既然都是自家姐妹,唤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明音直接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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