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鼻的血腥味冲进鼻腔,南玉调猛地惊醒,然而触目所及之处全是鲜血的颜色。身体不能动弹,好像有谁在移动自己的身体,等转了个角度,眼睛才摆脱那刺目的色彩。视线里老烟枪半张苍劲的脸颊坚硬且冰冷,他的嘴唇紧抿成线,耳边是嗡嗡隆隆的嘈杂声,什么都听不清楚……
血,为什么那么多血?谁受伤了吗?眼前一黑,南玉调再次昏睡过去。
……
头很痛,眼皮很重。醒来!醒来!南玉调挣扎着,耳边声音嘈杂,然后慢慢清晰:水煮开时咕噜咕噜的声音,干柴烧得劈啪响的声音,甚至更远处一些细碎的对话。
“这孩子怕是熬不过去啦……”
“别乱说!让十三听到了还得了?”
“真不明白,十三怎么忍心……这孩子,才刚满十一岁啊……”
怎么,生存法则终于要用到自己身上了吗?老烟枪也要放弃自己了吗?
忽然觉得口疼痛难忍。不甘心啊!troy还没找到,仇也还没报,她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娘!娘,老大醒了吗?芦花又哭着要进来呢!”
“去去,小孩子不许来这!把芦花领到排骨那伙儿去!”
“可……娘,排骨他们也都堵在外边呢……”
“哎呀,出去出去,都出去!”
醒来!
南玉调猛地睁开眼睛,呼吸一下变得急促,口剧烈地起伏着。但她躺着,身体好像不受大脑控制,动弹不得。
“牛男?”六嫂第一个发现醒过来的南玉调,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床边,“男儿醒啦?要喝点什么吗?”
南玉调愣愣地盯着她几秒才迟疑地摇摇头。淡淡的药香飘在空气里,南玉调突然想起那阵刺鼻的血腥味,莫明其妙心悸起来,一急就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身边起隔挡作用的布帘被人掀开,南玉调转过去看到满脸胡茬的老烟枪一脸倦容地进来。
“醒了啊。”
南玉调有点不明白他的语气,像是疑问句又像是陈述句。
心中愈发不安,她想了想,问:“牛仔呢?”
牛仔爹猛地愣了一下,露出很受伤的眼神,他别开脸,答非所问:“你该吃药了,我去叫六嫂……”说着,起身就要走。
南玉调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弹起来捉住牛仔爹的衣角。牛仔爹惊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南玉调倔强的眼神,她紧紧抿着的嘴唇因为生病而显得苍白。
“牛仔呢?”南玉调固执地重复着刚刚的问题。
牛仔爹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移向隔帘,仿佛穿透隔帘望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南玉调松开手,艰难地移动虚弱的身体。牛仔爹转身一只手就将刚刚站起来的南玉调摁回床上。
“放手。”
“你不需要进去。”
卷长的睫毛颤了颤:“这应该是由我来决定吧。”
“不需要‘你’进去!这样说可以了吧?”
“那也应该由牛仔决定不是?”南玉调的脸苍白得可怕,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却针一样刺痛人心。
轻轻挑起隔帘,手,不由得有些抖。
牛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安静得不像话。他身上盖着厚厚的被毡,床边燃着熊熊烈火。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睡得很沉,太沉。
“他……没事吧?”南玉调转头望着牛仔爹,但对方只是给了她一张沉默的侧脸。不由得,刺鼻血腥味留在脑海里的印记渐渐清晰起来。不对,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牛仔他爹啊,该给牛仔换药了!”十五嫂端着盛布条的篓子进来,她见南玉调也在,动作不自然地迟疑了一下继而和蔼地笑笑,“男儿醒了啊?”
牛仔爹朝她点点头:“麻烦十五嫂了。”又推推南玉调的肩头,“我们先出去。”
一出了这个隔间就猛地扑了阵冷气,南玉调抖了抖,死死地咬住嘴唇。
“你继续休息……牛男!”
牛仔爹的话还没说完南玉调就疾步出了帐篷,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寒风就着半敞的领口当灌下,冷得她猛地一哆嗦,然而她定了定神,终究是站稳了。就在这时不知十三嫂从哪里突然冲了过来,二话没说就巴掌盖在了南玉调脸上,本来十三嫂就是手重的人,再加上南玉调大病未愈,竟是扎扎实实被扇倒在地。
脸,火辣辣的疼,但似乎某个地方更疼。想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有人敢扇南玉调的耳刮子,这一次却说不上生气,她愣愣地看着那个敦厚的农村接生婆凶神恶煞却也满脸泪痕地朝自己扑过来,竟动弹不得。
“干什么?!”牛仔爹一出帐篷就看到十三嫂大力将南玉调扇倒在地,立即火冒三丈,两三步上前箍住狂躁的十三嫂,两人纠缠了几秒后一同摔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打死她!打死她!都是她!都是她……”
“够了!跟她没有关系!男儿,到帐篷里边去!”
南玉调坐在雪地上,努力地睁大着眼睛,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远处被惊动的村民都赶了过来,唯独孩子是禁止接近这里的。
“那是你儿子啊——你怎么忍心……怎么下得了手?他才十一岁!才十一岁啊……”十三嫂撕心竭力地哭喊着,“你怎么忍心废他的手啊——”
牛仔爹的脸色变了变,不出声,紧紧地箍着十三嫂。这时赶来
喜欢君鞅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