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西贡,暑气难消。荼靡花连枝开放,白色花瓣,香气浓郁。南玉调翻了个身,花枝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光斑零零碎碎落满她一身。六月在她怀里拱了拱,小鼻翼扇扇,胖胖的小手就揪住了她前轻透的软纱。
苇禛着一身绣墨兰的白袍,轻笑一声接过侍女手中的扇,侧身挤上凉席将母子二人纳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南玉调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嘟囔道:“好挤……”
苇禛不为所动,反而坏笑地勾起唇角细密地吻起南玉调的耳、脖子,呼出的热气喷在女子的肌肤上:“爱妃长胖了,自然有些拥挤,好在本不甚介意。”
南玉调闻言,蓦地睁开眼,扭头瞪着苇禛:“谁长胖了?你说谁长胖?嫌我胖了你亲个什么劲……喂!够了哦你!苇禛——你给老娘滚远点!”
“嘘——”苇禛凑近着嘘了一声便就着南玉调的唇压了下去,不顾对方不自量力的反抗,又温柔又强势地掠夺,辗转反侧,直到对方喘不过气来方才稍稍留出空隙,调笑道,“月月在睡觉呢,小声点哦。”
“小声个你妹——”南玉调咆哮着,一把推开苇禛。
身旁嫩嫩“咿呀”一声,六月同学终于被吵醒了,困顿地睁开眼,无辜地眨巴眨巴。然那小嘴儿刚瘪下去,就换来南玉调一顿狮吼:“不许哭!你敢哭老娘把你塞回肚子重造!”六月同学显然不能理解何谓“塞回肚子重造”,却着实被南玉调那夜叉态度吓得忘了哭,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委屈地望向苇禛。
苇禛对六月那求救一般的小狗眼神很是受用,眯眼捏了捏六月白馒头似的脸蛋:“小荼燊(shen),切莫惹你娘亲生气哦。”
南玉调皱了皱眉:“图深?什么图?什么深?什么玩意儿?”
苇禛执起南玉调的手,在她掌心比划着:“荼靡花之荼,燊,炽也——盛貌丛炎在木上,极烈之火。取六月荼靡繁盛之意,如何?”
“苇荼燊?荼燊——”南玉调喃喃,苇禛指尖一揉,白色的荼靡花瓣洋洋洒洒落满衣襟,仰俯之间,全是荼靡花香。六月手舞足蹈,想要去抓空中飘散的花瓣,乐得“咯咯”直笑,南玉调低头,弯起唇角,逗弄六月的小手,“开到荼靡么?我们家的六月会成为繁花一般的美男子呢——甚好,甚是骚包,今后一定能成为夜总会的顶梁柱、活招牌呢……”
听着听着,连苇禛的嘴角都抽了,伸腿将南玉调勾住,笑着提醒道:“小东西——小荼燊可是我西贡的世子哦——”
“没关系,我不介意。哈哈哈哈……”
“……”
彼时花白如雪,婴孩懵懂天真怎知他的名字竟是这般引人遐思。
彼时一句戏言,岂料一语成箴美人倾世。
彼时荼靡温情,谁又料得后世取音“荼燊”竟成“屠神之帝”。
七月末,天气潮闷,夜深,南玉调刚挣扎着从苇禛怀里爬起来,又被拖了回去,牢牢压住。南玉调火了,烦躁道:“难受死了!老娘要洗澡啊!”对方无动于衷,她便一口咬在苇禛口。
苇禛闭着眼特享受地“嗯”了一声,任南玉调又抓又咬,坏笑道:“方才小东西不是同本一起洗过了么?怎么,还未‘洗’够?”
“死**啊!!!!!!!!”南玉调崩溃地踢着苇禛缠过来的腿,“你节制点会死啊?你再这样明日就给老娘滚书房睡去!”
“哦——原来小东西想去书房试试么?”
“……”
见南玉调面露不悦之色,苇禛埋头在她颈窝蹭了蹭终于松开手:“好了,今夜放过你了。”
南玉调赶紧爬下床,扯起一袭袍子围在身上。苇禛眯眼瞧着南玉调裸露的背脊,特勾引地舔舔红唇:“小东西当真无需本作陪?”
南玉调身形一晃,扶着腰,凶狠地回头一瞪:“陪你妹!”
回应她的是妖孽放肆的大笑。
浴池烟淼缭绕,女子浸在水中静默不语,愁眉不解。她本已打算全身而退,只是如今栈道出事,她究竟该不该出手呢?若是别的什么都还好,只是栈道是连接各方的筋脉,一旦出事,怕会牵连甚广……这些年跟随自己同生共死的同伴,只怕都会有生命危险……
“哗——”一声水响,南玉调站起来,勾起衣袍层层穿好,撩开纱帘,大步踏出寝殿。
西贡这地方,天空中总感觉笼罩着一层腥色,连月光也不似别处那般皎洁,而是有些诡异的猩红,让人看得心里很是不舒服。南玉调在东莱殿外驻足片刻,偏头对身后无声无息的黑影道:“西莲姐姐,六月该醒了,你帮我给他热些羊喝吧。”
那黑影迟疑了一会,方才道:“夜深了,还请王子妃殿下莫在殿外久待,免得殿下担忧。”
“我知道,一会儿自会回去。”说完,一步跨进东莱殿。
东莱殿本就为招待贵宾之处,平日就鲜少人来往,此时深夜更是万籁俱寂,唯见一星烛光在黑暗中散发着暖意。南玉调走过去,从窗台望进房中,果然见那高瘦的青年依然直坐桌前,握一支竹节狼毫,却不知为何双眉紧蹙,久久下不去笔。
“怎么?是赔偿金周转不过来,还是查不出何人所为?”
不轻不重的问话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毒六惊觉过来,瞧见南玉调已走了过来,复又蹙眉低头下头去,抽出一本账册递给她:“十万担食盐在水庄转货,岂料货袋被割进水,那些贵比黄金的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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