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倒台,最大的受益人莫过于韩珉,从此以后良城再也无人能与他抗衡。这次官府扳倒张家,他定然出了不少力,前两日他只说将事情交给他办即可,本来以为这是他的敷衍之词,却没有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办得如此彻底。
膳后,苏薇给韩珉去了一张拜帖,约见会面时间,但等了许久,韩府也没有派人回帖,想来张家的事引起了整个良城商界的震动,韩珉忙得不可开交。
闲得无聊,她与笙晓玩起了游戏,仗着笙晓手生,她十分不厚道的赢了一次又一次,还拐弯抹角的问出了一些关于墨衍的事。
中午的时候传来了新消息,另苏薇惊诧的是的,这次候审的人之中,竟然有陈七,而他的身份正是张家暗地纵的盗匪头目之一。
她亲眼看见陈七被一剑穿,死尸般的躺在地上,而后被剑客带走,那剑客曾说要陈七的命,即便当时没死,那剑客也不会放过他,难道“要你的命”这种话只是在对决之前的惯用语,那剑客并不是真的想要陈七死?还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韩珉派人送了信来,说陈七之事,若是她愿意呈堂证供,待定罪后,她可得到一些赔偿,若是不愿意,陈七做过的事也足以定死罪,多她一个也不多。
初闻有赔偿,她自是百分愿意的,但与陈七当面对质,她女扮男装之事就会大曝天下,得不偿失,不如不去。
回了信,她犯懒没去青竹园,偷闲的在梧园中四处乱逛。
一个身着青色罗裙的少女无声的穿梭于亭台走廊之间,她的脚步轻盈急速,清秀的面庞上隐现沉郁,似有燃眉之急。
绕过拐角的时候,她半垂着的眼眸忽然一闪,马上止住了脚步,一个闪身,躲到了假山之后。
不多时,两名身着同样装束的少女出现在了转弯处,二人低声说着话,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
一名少女忽然叹了口气:“你说主子病了这么些天了,都没有一个人来看她,真是可怜。”
“可不是,不过主子身份虽是尊贵,但终究是背井离乡之人,落难的凤凰不如**,说的便是这个理。”说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主子如此病着,想来是很严重了,我每次去送饭都没听到主子说话,你说,主子是不是不会说话了?我听说主子以前……”
“别乱说话,让连大人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少女无趣的闭上了嘴,但很快又谈起了别的话题。
待那两名少女走远,躲在假山后的少女悄声走出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无声的叹息了一下,飞身往前方而去。
少女来到一座清雅的院落之中,对着一排屋子恭敬的喊了一声:“大人。”
书房中的连青佩听到声音,沉吟片刻,回头对着一个黑影低声说道:“只跟着慕隐离即可,如果他找到人,不要惊动任何人,暗中将他们护送回来,如果发生意外,只管保护主子,其他的一概不管。”
话毕,她便走出书房,折回寝房,而后在从寝房走到正堂,方从正门走出来。
“何事?”
“四公主来了。”
连青佩的目光微微一动,一抹复杂染在眉宇间,声音却平静的听不出情绪:“来了就来了吧,四公主也不是第一次来府里,照例让浅笛去伺候四公主即可,倒是府中那些人可还安分?”
“还算各安己分,只是有些人对主子的病十分关注,都想去看看主子。”
连青佩的目光沉了沉,但没有愠色,“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也难得她们……”后面的话说的太低,叫人听不清楚,只见她忽而眼中寒光一闪,面上浮出一丝冷厉之色,“谁也不许乱嚼舌,一经发现,杖责三十,即刻驱逐出府!”
随着话音落下,是一声轻轻的叹息,低不可闻。
应该回来了吧,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再也不要……
蒙璃带着一个侍女,不带通报便直接在这座府邸中畅行,俨然如在自己的重华,而府中的侍女见到她,也是见怪不怪,行了礼便该干嘛干嘛去。
很快,她来到一排檐牙高啄的殿房前,一手打断了门外随侍的侍女,将自己的人也留在外面,轻轻推门而入。
屋子里寂静而空荡,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蒙璃觉察到空气有些凉,不由蹙了蹙眉,一丝不悦浮上眉宇。
“咳咳……”一阵咳嗽声忽然响起,气息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
“芷儿!”蒙璃心头一惊,疾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绕过屏风,她看到一张大床,整张床被厚重的帏帐遮得严严实实,仿若一个密闭的空间,与外界彻彻底底的隔断。
纵然她子淡漠,但看到这一番景象,心里也不可抑制的生出了怒火,“下面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这叫怎么回事!连青佩干什么去了?!还有訾衿呢?!连青佩不管你,难道他也不管你!”
“咳咳……不关他们的事,咳,是我要,要这样的,你别生气……”帐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历经了千般沧桑,早已不复先前的清亮优雅。
“你要这样伤自己,他们就放任着你胡来?如此护主不力,本要办了他们!”常年不变的冷漠,此刻都化作了一腔怒火。
帐中之人轻轻笑了一声,“他们可都是我的人,我也只有这两个人护着,你办了他们,以后谁,没人有了……”
似是想到了一些事,笑意黯然退去,只余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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