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骨科出来以后,倪可欣紧跟着去了放;科,最后带着单子回设备科。
从设备科出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在电梯里,电梯到层后的升降让她一阵头晕,几乎站不稳。幸好她及时伸手扶住电梯里的扶手。
经过观察室门口,她不经意的看到在观察室的门口蹲坐着一家三口。
他们是带小孩来看病的,因为倪可欣看见那个孩子很没jquot;/gt;神的靠在他妈妈的怀里正在打点滴。
他们的家境似乎非常不好,从穿着上就能看得出来,而且好像还是从外地来的。在旁边地上蹲着的人应该就是男孩的父亲。他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可是在他那张脸上却已经写满了生活的愁苦与窘迫。
倪可欣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心里一颤,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下来。
她清楚知道他们是因为没有钱,所以只能在走廊里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治疗。她看到那个男孩的父亲连医院里的一顿饭都吃不起,正蹲在那里,和妻子两个人啃着一块干饼之类的东西。
她想到刚刚那个骨科主任,再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忽然间觉得有些悲凉。
于是当她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心情无缘无故变得很低潮。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点厌恶那个主任,也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做这行久了,对人也越来越失望,虽然她很清楚医生其实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她突然想起自己很多年前刚进医学院时的理想,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好医生。她问自己,她后来怎么会那样轻易就放弃?
就像她轻易放弃和高远钧的感情。
现在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究竟有多傻。
最近她的心情一直很颓废,甚至偶尔觉得生活没有希望。
于是她忍不住上楼想去找高远钧。
一直以来,在她的心里他都是她的温暖。她不知道也害怕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样。
他不在办公室里。
江名树说他有手术。
然后她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她看到了江名树眼中的疑惑与言语中的吞吐,不过她懒得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她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别人的事还怎么管?她疲惫固执的只想见到高远钧,于是站在手术室门外等他。
她突然间不想再在乎那些什么矜持和面子了,她只想见到他也必需在此刻见到他。虽然她不知道见到他以后要说什么,但她还是决定就任由自己任xquot;/gt;这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外究竟等了多久。
走道里还有许多家属,她连坐的地方也没有。暖气开得很足,所以空气闷闷的,医院里明明禁止吸烟,却仍然有人在吸,她闻到廉价的二手烟的味道,胃里一阵反胃,想吐,背后却直冒冷汗。
手术室上方的灯终于灭了。
她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
门打开,高远钧从里面走出来。
家属围住他要询问手术的情况,被护士一一挡开。高远钧一眼就看了站在一旁一脸倦意的倪可欣。
他皱起眉头,闻到弥漫在走道里的烟味,骂了句:“混蛋。”然后回过头问道,“是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吸烟的!”
原本还围在护士周围吵闹的家属被他一凶,全都没了声音。
他走过去,站在倪可欣面前。
“什么时候来的?”
她很仔细的想要揣摩他的话里可有丝毫关心她的味道。
他只是又说了一句,“你先到楼下等我,我回去换件衣服。”说完径自走向电梯。他看出这里不流通的空气让她很不舒服。
而她抬起低垂的头,只看到他的背影。
他连一句问她好不好的话都没有讲,甚至连她的手也没有拉一下,就这样一个人走掉丢下她。
她赌气的想一走了之,最好让他在楼下白等找不到她才好。
可是她不忍心也舍不得啊。
谁叫她自己无可救药无处遁逃的爱上了这样的男人。她看着他的背影,疲倦的只想在他的肩上靠一靠。
等她下楼走到医院大厅门外,高远钧已经停好车在那里等她。
“上车。”他说。
她自己拉开车门上车坐好,然后关上车门,一句话也不说,有些生闷气。
他叹口气,伸过手来帮她绑好安全带,然后开车离开医院。
她也不问他要带她去哪里。
记得以前在还学校里的时候,她曾经对他说过,她爱极了那种在途中的感觉,远行,不论是什么交通工具,无论是要去哪里,哪怕没有任何目的地,都不重要。最重要是,身边有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
对于她来说,无论是去哪里,只要有他在一起就可以了。
因为一个人在途中的感觉真的好寂寞。
她最讨厌冬实话吗?”
高远钧挑眉。
她轻笑了一声,“差强人意。”
他一脸不以为然的低下头,也吃了一口盘子里的炒饭。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吃。”他还死不承认。
“是。”她附和他说,“况且做饭最重要的不是口味而是做饭人的心意。所以,谢谢你给我做晚饭。”
她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直到现在才发现,在失去以后,原来就连以前最最平凡的三餐,也会显得如此珍贵。
只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在转身以后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呢。
不知道再回头,会不会太晚。
高远钧突然说:“你把现在的工作辞掉好不好?”语气是与她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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