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源你……怎么……样?”
只见屋内白金堂正坐在床上,衣领乱的不像样,脸上却是一副温润笑容。若不是边上窗户大开,在晚风中微微摇曳,怕卢方也会认为什么事都没发生。
当时白金堂开口要同行的时候卢方便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这几年,白金堂是绕着汴梁走的。
君不见,所有在汴梁的生意都交给了玉堂,而白金堂从来不c-h-a手汴梁的生意。就连和陷空岛合作的生意也不管,只要和汴梁沾边的全都扔给了玉堂。
“刚刚有人?”卢方走近白金堂。
白金堂摇摇头,说道:“没有,刚我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你怎么来了?”
卢方打量了一下白金堂身上的衣着,白衣金边锦绣长袍,领子处能看得出被人一把抓住过的痕迹。
白金堂见卢方看向自己的衣领,没有理会,只站起来走到开的窗户那里。
卢方一皱眉头,也走到白金堂边上,像小时候一样将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白金堂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温度,心道:墨阳说的对,如今的我,又有什么资格,从来都没有资格……那些都是原来的白锦堂,用命拼下来的东西啊。
包括身边的这个“发小”,“他”的生死之交。
都不是,他白金堂的,他不过是一个,占据了别人驱壳的懦夫而已。
就算改回了自己的名字又怎样,就算自己努力将局面变的和前世一样又如何?到底是不一样的。
“子恭……”
白金堂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怎么?”卢方不是傻的,左右看了下没有人藏身,窗外也没有人的痕迹,而白金堂的声音又有些不对,问道,“着凉了?”
白金堂很想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懦夫。
白金堂张了张嘴,说的却是:“天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拍了两下卢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卢方说道:“嗯,有什么事就说一声,大哥就在边上。”
大哥。
这是个很久远的称呼。
久远到就连卢方都记不太清,白锦堂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没料到,白金堂听了这个称呼反而一笑,道:“好的,大哥,小弟就在边上,大哥你放心的去睡吧。”
听得出来,白金堂的心情变好了。
卢方突然抬起手,在白金堂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儿。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卢方怔了一下,干咳一声缓解尴尬,说道:“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留下白金堂在房间里摸了摸额头,笑着摇了摇头,吹了灯便歇下。
而卢方在自己房间躺着,透过外头的星光看自己的手,怎么……就这么顺手的做出了这个动作呢?
莫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又将手臂放到自己额头上。
好似想起了些什么珍贵的记忆。
大中祥符四年,夏季。
白锦堂八岁,卢方十岁。
白家家主白谦在家中时不时的走来走去,看得来做客的卢方都有点头疼。
卢方说道:“白叔叔,能不能别走来走去了,看的我头都晕了。”
一贯端方的白谦却白了卢方一眼:“臭小子,我老婆孩子回来,你来干什么。”
卢方嘿嘿的笑着,说道:“当然是来找我弟弟的啊。”
白谦听了,道:“哪个是你弟弟哦,锦堂可是我白家长子,你俩又没拜把子。”
卢方眼睛一眯,说道:“白叔叔,要不要打个赌,锦堂一定会叫我大哥的!”
白谦却道:“白叔叔才不和你个鬼灵j-i,ng打赌呢,锦堂是个单纯孩子,你莫把他拐到奇奇怪怪的道上。”
卢方说道:“白叔叔放心,身为大哥的我一定好好罩着他!”
气的白谦又翻了个白眼。正是此时,白福进来说道:“家主,夫人和少爷回来了。”
刚说完,白谦和卢方便也冲了出去。
白谦自然是围绕着唐雅转,一直问道:“怎么样?那边有没有为难你?”
唐雅自是摇摇头,道一切安好。
另一边白锦堂看着父母腻歪,突然头上一痛,是卢方弹了自己一个脑瓜崩。
卢方说道:“去了都快半年了,有没有想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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