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然笑着迎了过去,同他抱在一起。
相拥的那一刻,鼻尖里全是他衣服上柔顺剂的芳香;郑文轩换了以前惯用的那种香型,但这样的味道,林沛然也同样喜欢。
有那么一瞬,林沛然不想匆匆结束这个拥抱;可他明白,朋友之间,短短数秒已是全部。
他欲接过郑文轩的箱子,帮他分担一些,但郑文轩拒绝了。
“不用,东西不多,我自己来就好。”
林沛然没强求,只问他:“回来住哪儿?要待一两个月的话,总不能在宾馆吧?”
郑文轩笑着说:“单位有安排宿舍,不过我自己有房子,还是住家里习惯。”
林沛然早猜到他会这么说,故意埋汰他:“你讲真的吗?你那地儿得有一年多没住人了吧?你确定今天晚上睡得进去?”
郑文轩也陪着他说笑:“大老爷们儿哪有那么讲究,拖个地卷个被子都能直接睡,不至于。”
林沛然于是没有多言,他跟郑文轩坐着地铁,一路闲侃着到了郑文轩家。
站在楼下的时候,林沛然目送他上去,在门栋前站了好一会儿。
几年前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他也在这栋楼里住过,那时的他不必像这样,只能站在楼下看着,而是握着这里的钥匙,可以肆无忌惮和郑文轩同进同出。
这里曾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可是,从他被甩那天起,他就失去了回到这栋房子的资格。
现在想想,那时的他才是真正的“天地之大无处容身”——他没勇气回他们同居的房子面对郑文轩,工作室那时候又还没交房,申请了外宿的他连学生宿舍都没有床位……他趴在教学楼的自习室里,一整天一整天,像个疯狂的学霸,吃饭睡觉都在教室,直到每天晚上九点,被关门的大爷“请”出来,然后去升旗的广场台子下面,静悄悄地坐一晚上。
他一面吃着从前郑文轩绝不会让他吃的不干不净的外卖,一面告诉自己,他早不是当年那个没了郑文轩就混不下去的自闭儿童,他已经足够坚强独立……
却又在低下头的时候,无法控制地视线模糊。
后来,他在广场上露宿的第三天,郑文轩出现在他的天空里,把他捡了回去。
郑文轩带他回家,给他梳洗,跟他说,尽快去找房子吧,月底就从这里搬出去。
搬出去……
……
林沛然痴立在楼栋前,望着、望着,前面郑文轩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他回头了。
他看着林沛然,眼神有一刹那的刺痛。
郑文轩问他:“要不,上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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