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自始至终都没吭过一声。
两人都不动,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萧谓无力地说出一句你把血玉给我拿回来后,便丢了银鞭,步履不稳地离开了。
“既是崔管家代你处理家事,为何不让他去作证?”南兮狐疑地问。
“崔管家处理的只是府里的琐碎事物,并未参与机密文案的批阅处理。”萧玥解释道,“可他却坚持认为,我将它们全权交给了你,你看他,定是老糊涂了!”
南兮没有立即接话。
萧玥看似玩世不恭,也不是完全不管一点公事,若是他不亲口说,南兮也不知道他还处理机密文案。
“相爷不回朝了?”
“怕是他非得把这桩事解决了才肯回去。”
萧玥道,“除非有皇召。”
南兮颔首,转身来到屏风后,在放着桐木琴的几案前坐下,无言抚琴。
悠扬清韵,凌波带兴,赫然一曲《连舟祭》。
萧玥听着看着,弯了眼角。
他的兮儿,真好。
夜色如墨,月华退隐,凉风凄切,偌大的翠湖里,荷花闭着花苞,似乎在躲着什么压抑逼仄的气息。
凌虚亭里,一个黑影缓缓走到亭边,凉风吹起她的衣袂,露出一抹冷艳的红。
那人在亭边立了许久,最终从袖中取出一块物什,妖娆夺目的红光在黑夜里有些刺眼,那红光并未在那人的手里呆多久,便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咚”的一声沉入湖中,销声匿迹。
即墨倚在树枝上,看完这一幕,敛了眼眸。
今日的阳光特别白,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明明是夏日,花园里却是一幅百花凋残的衰颓光景。
面对这样的反常气象,下人们议论纷纷,都云将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谣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
南兮也听到了传闻,闲来无事,索性去园里转转,这一转,便转见了早该见到的人。
“南兮姑娘。”
南兮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对这个一身官场气的人行了礼。
萧谓微怒,对南兮简单的行礼之为颇有不满,奈何不好发作,强行摆出一个笑来:“南兮姑娘,可是做好这相府女主人的准备了?”
萧谓开门见山,问的甚是直接,连客套都不屑,显然是看不起南兮。
原本在周围各自做活的仆人,听得此话,也都识相地四散开去。
南兮挑眉,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相爷怕是多虑了。”
“哦?”
“南兮对少爷,并无情意,也从未有过变客为主的想法,相爷大可放心。”
“当真如此?”萧谓怀疑的眯眼,“若你没动过那样的心思,便早些告诉他,解释清楚断了他的念想,省的他在你身上虚废年华!”
“南兮自然会告诉他。”
就在萧谓准备展露笑颜时,眸光瞥见南兮身后那袭熟悉的紫色,心底一惊。
南兮顺眼萧谓的目光侧眸,虽未看到,却已知是谁。
“兮儿……”
眉间雪(八)
“言聿,别睡了,快起来。”即墨坐在床边,第六次叫言聿起床。
“嗯~”言聿咕哝着,抱着被子的爪子就是不撒开。
“南兮昨夜把血玉扔了。”
“~”
“萧玥与他爹的矛盾将会加深,你也不好奇?”
“~”
即墨看着他的反应,默了片刻,突然道:
“南兮要嫁给萧玥了。”
什么?!”言聿噌地坐直身子,看到的就是即墨满是得逞意味的脸。
……
“就这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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