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山说:“既然是这样,要把这个故事编圆了,她的身世家庭、在工厂的经历最好事无巨细都要清清楚楚,免得被人抓到漏洞就不好说了。她自己更是要比任何人都熟悉这个故事。”
“那就要看你了,阿山。我等你的好消息。”这是总指挥官最后的话。
5:32,沈仪祯刚关掉电脑和空调,桌上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直觉这个电话不是什么好事情,干脆装作没听见。
转身出门,一个带枪的人影堵住了办公室的出口。年轻的将军举着通讯器朝他笑:“沈秘书,故意不接工作电话逃班,可以视作失职吧?”
沈仪祯耐着性子说:“您有什么吩咐请先找主任吧。”
宵山从背后亮出一份打印稿:“这个主持稿是你写的吧?有几个地方我不太明白,还要你跟我说说。先找主任也行,但让你下班路上又赶回来不是更累么?”
“稿子是给统战部的,你是代总指挥官的班?” 沈仪祯觉得他是胡闹。
宵山嘴角一歪:“谁说是统战部的?咨询部不是也有一份吗?”
咨询部和你有什么关系?沈仪祯还要问,幸好没傻到脱口而出。一个很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袋里,让他警惕地闭了嘴,露出慎重的目光。
宵山朝他伸手:“咨询部部长宵山,今天刚到岗,介绍晚了不好意思。人事命令星期一会在大会上全员宣读的。怎么样?够不够让你加个班?”
沈仪祯只想甩他一巴掌。他连苹果都已经拿好了,准备今天晚上好好享受假期的!
宵山轻佻地抚摸他的侧脸:“要不这样,不加班也行。陪我吃个晚饭吧?”
第3章 劳军的那些事儿
雨是下完了,外头还是热风s-hi雾。沈仪祯隔着车窗看那铁红色的雾,他怎么也不能习惯这个颜色的空气,看得人心惊r_ou_跳,到底是什么才会显出这种森森的、鲜血活舌似的红色?
车子往长街上走,狼狈淋漓的街,人的背影默默勾叠。头顶是磁悬浮轨道,钢筋铁臂捅进腥色浓雾里,通勤列车一趟趟像影子飘忽来去。
“我看书上说,千年前,人类构想迁居火星,还绘制了蓝图。”沈仪祯的声音显得很安静:“你说,祖先知道现在我们在月亮上,会不会失望?”
宵山对着后视镜挑眉,单手搭在c,ao作盘上:“你又看什么歪门邪道的了?”
沈仪祯因为这话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宵山把收音机打开,音乐频道正放凯旋交响乐。将军拍了拍c,ao作盘,收音机啪地又关上了。
沈仪祯诚心讽刺他:“放呀,举国庆祝你凯旋呢。”
宵山说:“让你陪我吃个饭而已,不用怨气这么大吧?”
沈仪祯答:“这是公权私用。”
又是一条大罪。宵山算是明白了,他在沈仪祯心里的形象是改不掉了,转头一想又有什么关系呢?再看不上他还不是乖乖上他的车、陪他吃饭吗?
“公权私用就让你去劳军了,要不要?”宵山问。
沈仪祯一僵,用力抿着嘴,他说不好宵山会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
将军忍俊不禁:“傻不傻?十三区都拿下了,前线现在是消停状态,劳什么军?”
沈仪祯一记眼刀横过来,被他轻轻接下了。车子停在红灯前,宵山腾出一只手来刮了刮他的鼻子:“胆小。”
气氛过分亲昵。沈仪祯被那句“胆小”震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劳军很可怕吗?比上前线肯定好一点,但是他害怕,怕得不愿意想,怕得连提起这个词他都惴惴不安。那是心理y-in影,是屈辱的过往。22年他刚毕业参加工作,被分配到指挥所的秘书室,那一年五区打得焦灼,断断续续打了七个月都没有结果,前线疲乏,军心涣散。上头于是组织劳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选上,去之前说是唱唱歌、跳跳舞就好。
那是政治任务,选中了就是荣幸,还有很多好处——参加一次劳军绩效涨百分之十,功勋录上会记一笔,据说很多人巴不得要去。沈仪祯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露出来,他去了,勤务兵告诉他这是78师先遣队,刚刚完成救援任务,把一位著名的音乐家捞出了敌营。他有点感动,音乐家很重要,能救出来是有意义的。这时几个大兵过来,让他去台子上跳舞,他说我不会跳舞,其中一个用粗野的笑声说那你就站着脱衣服也行。
他想他们不是救人的吗?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想干脆逃了吧,工作也不要了,哪怕被抓进军事法庭也比跳脱衣舞强。有人从后面把他搂过来,嘴对嘴就是一口酒,酒很辣,呛得他咳嗽。他奋力地挣扎,男人在他耳边低声警告,你乖一点,不然我把你丢给他们。他被灌了很多酒,喝得头晕目眩,他怀疑那不是酒是mí_yào。
第二天在简易的行军床上醒来,宵山还在他身体里。
那是他的第一次。
沈仪祯生硬地说:“我不是你,不会出卖自己换前途。”
这是赌气话,做也做了,再不心甘情愿也已经发生了。
宵山当他是闹脾气:“你这个话跟我私下说可以啊,给其他人听到了你自己小心点。”
扣个帽子就是不尊重劳军政策、不尊重所有劳军慰问的人,再加一条侮辱现役军人和国家高级军官,就这一句话,宵山录下来,转手丢给指挥所,沈仪祯明天就可以被判决了。
但凭什么呢?明明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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