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寂还想起身问候,谢琰跳起来就给她轻轻摁回去,“躺着!你那肋骨断得七零八落,俩手一个断了一个划破了,起什么起!”
凤子樟问道:“崔大人,现在可好些?”
崔玄寂微笑道:“谢殿下挂念,还好。我虽然想痊愈得快些,但拗不过这一年多来体质不如以往。”凤子樟点头,毕竟眼前的崔玄寂依旧是躺着,动也不能动。左手虽然勉强能举起来,还是缠着厚实的绷带。
三人又说了一阵都用些什么药,说到皇帝的赏赐。谢琰适时c-h-a嘴道:“陛下给你的赏赐不如以往啦。”崔玄寂苦笑不答,谢琰继续说道:“你刚回家那会儿,毛皮,炭火,好像生怕你动着一点。后来木炭被你退掉了,也就不强行赏赐了。然而太医们但凡有什么话回过去,陛下便把崔相叫过去数落一顿。所以你看,陛下待你这样好,你要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甚至反对她都可以,简直引起人嫉妒了。”
“这样……反倒不好。”崔玄寂说。
谢琰闻言瞪她:“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说你啊——”
凤子樟伸手直接捂住谢琰的嘴,对崔玄寂说道:“崔大人,你执意要出宫,所说的那些理由,我一概相信。但我觉得不止那些。你是在埋怨姐姐吗?埋怨她以前对你那样?”
崔玄寂闻言明白凤子樟肯定已经对发生过的事情一清二楚了,也相信面前两人的人品性格,就不再讳言:“其实我从未埋怨陛下。我只是……不忍她受折磨。如果她并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接纳我,未来后悔,岂不是加倍痛苦?我宁愿不要那样。”
“可是崔大人就没有想过自己吗?毕竟这几年来,你对姐姐这样好,姐姐未见得对你多好,也没有给你什么报答,最后还叫你落下一身的伤。”
“殿下这个问题明知故问了。陛下近来如何?”
“姐姐很好。脾气不但比去年好,也比以前好,人也随和多了。处理和评价许多事都更加理性温和。这都要多谢你。”
“殿下过奖。陛下的身体呢?”
“也十分好……”
凤子樟和崔玄寂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说着凤子桓的近况,谢琰实在是想c-h-a嘴道,你看看你这么关心陛下,又要故意躲开,何必呢?你要是就在宫里住着,天天都能看见,有什么话能直接说,这不是挺好?认准一个主意就执行到底,你属驴的……
她正在腹诽个没完,就听见崔玄寂问道:
“殿下觉得……”
“嗯?”
“陛下比往日如何?”
“你是说,当初和仙芝姐姐的时候吗?”
这下谢琰就忍不了了:“你就不要做这个对比。你一方面不希望陛下把你当作替代,一方面又要自己比,你这不是自己作践自己是什么?何必吗?一样能如何,不一样又能如何?你说你——”
“不一样。”凤子樟道,“一则那时候的姐姐和现在的姐姐不是一个人,二则你也和仙芝姐姐不一样。”凤子樟一边说,一边用柔和认真的眼神望着崔玄寂,“仙芝姐姐本质上和姐姐是不一样的人。她们两个总是互相将就,你让着我,我让着你,有时候看着怪累的。她们能理解彼此,是基于熟悉。而你和姐姐是非常相似的人,你们有共同的目标,理解对方是基于相似性。要是拿骑马来打比喻,仙芝姐姐是一定要把缰绳死死拽住的那种人,而你是可以信马由缰的。”
崔玄寂听完,默然不语。凤子樟补充道:“当然你要有所在意,也是你的自由。谁也管不了。不过我也觉得你去在意或者比较是没有用的。已经去了的人,你和她比永远不会有结果。对于姐姐,或许也要学会真正地放下。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两人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告辞。回去的路上,谢琰问道:“你觉得如何?我觉得她就是轴,倔,认死理。”
凤子樟笑了,“对,都对,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谢琰一愣,“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
“我哪儿敷衍你了,我也这么觉得的呀。”
“以前你不这样,以前你认可我的说法,都是说一两个字就完了。话多就有鬼。”
“哎哟哟,怎么不能是我被你带坏了呢,嗯?三年了都。”
谢琰反应过来凤子樟是指她们是在三年前的春天相识这回事,心中一喜,便拉着凤子樟要去给凤子樟买礼物。凤子樟笑她想一出是一出,“再说了,市井之物,你买贵的,人家说你奢侈;你买便宜的,明日引起世族效法,又有人要说你推高物价:我平日用那些内府造的就好了。”
谢琰素来不会违逆凤子樟,只好罢休。回到府上,在卧房里,她接着问刚才的问题。凤子樟道:“要我觉得,崔玄寂的担心都在理都没错,何况她为了姐姐卑微了这么多年,这时候为什么不能保留一点尊严呢?我觉得姐姐只是欠把她哄回来而已。”
“可是陛下碍于舆论,也不敢轻易到崔府去啊?难道让崔相装病,然后咱们把公事搬到崔府去?不太好吧。”
凤子樟扑哧一笑,“我看让姐姐给她写信就很好。”
“啊?”
“嗯。”
“啧啧。”
“怎么?你这人平时不也挺风雅的吗?怎么想不出来这个?亏得你当初还给我写过信呢。自从到了建康——”
谢琰转身,搂腰亲吻一气呵成。悠长热吻过后,她对凤子樟说:“来了以后,难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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