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家宴,别人都回去糟心了,皇室倒是一派喜气洋洋:两位皇女还在与世无争的环境里,段岂尘本与纷争无涉,总惹祸的弟弟没有涉事朱仙婉也就放心,更何况凤子桓自己舒心了,小小的皇室家庭也就开心了。
本来全家赏月,应当安排在晚上,至少等月出之后。但是凤煦好像有些着凉生病,只好早些用膳。凤子桓坐拥两位妃子,却从来不曾叫她们晚上作陪。今天宴席上她心情大好,举着酒杯对段岂尘说:“皇室团圆,却不能叫你与族人团圆,是朕之过失。朕决定邀请你们段部的族人冬天来建康朝贺,与你相见。安排在冬天,主要是为了等回去的风向合适,你看如何?”
段岂尘当即起身——照朱仙婉看起来,几乎是蹦起来的——走到御前跪谢皇帝,又要来三大杯的酒,要敬谢皇帝。凤子桓笑着说:“朕可以满饮此杯,但陪不了你三杯!”段岂尘说哪要陛下喝,陛下一杯,臣妾当三觚!说着就喝。朱仙婉都不知道自己要劝谁不要喝多。段岂尘善饮,宫中没有对手,放眼建康估计也没有,因为她可以喝得又快又急,别人按照她的速度喝,早已被后发而至的酒劲打倒;而凤子桓内力充沛,朱仙婉曾听姐姐说,如果凤子桓保持练习皇室的家传功夫的话,可以一直保持天下第一的地位,斗酒何惧?她刚说服自己别劝了,放下酒杯的凤子桓让段岂尘回去坐着,然后就开始讲鸿门宴的故事。先问两位皇女是否知道,二人皆点头,然后凤熙立刻开始背诵,遇到有记不清楚的地方,凤煦就会出言帮她继续背下去。直到樊哙出场的时候,凤子桓亲自跟着背起来。
“‘壮士!赐之卮酒!’啊,想想大口喝酒大口吃r_ou_的才是真壮士!”
朱仙婉就知道凤子桓在这儿埋伏着呢,瞥一眼段岂尘,果然听得入神。
完了,她想。
果然凤子桓让给段岂尘赐酒,“壮士!”朱仙婉心想果然是最近太过顺气舒心高兴的缘故,而这个鲜卑女子也是欢喜太过。她坐在凤子桓的下首,身边就是段岂尘,就看着身边两个人像市井之徒一样地喝啊喝,努力找出既不会使这两人败兴又能阻止她们继续喝下去的话来。
幸好凤子桓还有一点理智在,主动打住。按照朱仙婉的理解,她已经喝得够多,而段岂尘执意要喝皇帝的三倍以示尊敬,这会儿已经轻轻地摇晃起来。
朱仙婉心道,大白天的!
宴会散去,她把段岂尘扶回段岂尘的寝宫,准备让半醉之人睡着醒酒。放下睡着的段岂尘之后,又出门去看望两位皇女,正好在路上遇见了崔玄寂。“下官拜见宁妃娘娘。”
朱仙婉见她居然穿着羽林中郎将的官服,看来是节日依然值班的好人,“崔大人这是从何处来?”
“下官前日见皇长女缺席训练,今日才知道皇长女是染了风寒,便特来看望。”
“哦,有劳崔大人了。”
“下官应该的。”
“嗯……”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补充道:“陛下中秋家宴上,与段妃饮酒甚多,段妃已然醉倒,陛下那边我也……不太方便一直去看。崔大人作为近侍,大概可以借故照看陛下一下——”
“下官遵命。”
崔玄寂立即告辞,朱仙婉望着她背影。
天色擦黑时,凤子桓正在寝宫看书,崔玄寂走进去,一路不闻酒气,感到诧异。凤子桓见她,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哦?你是来看朕喝酒没喝酒的吗?”然后对崔玄寂晃一晃桌上的茶杯,崔玄寂了然。
“朕酒没喝到桂花酒,总可以喝点桂花清茶解酒。过来坐。”又招呼女官给崔玄寂也上来茶点,崔玄寂自己老老实实地从女官手里接过,口中道谢。
凤子桓打量着她的身影,“你这样——”
“嗯?”
“总是在节日便来值班,放别人去过节,作为中郎将,实在太过友善了。何况今年不比往日,豫章公夫妇都在建康,他们的儿子已经戍边去了,你又跑到宫中来,豫章公夫妇记恨起朕来,怎么办?”
崔玄寂一边笑一边给凤子桓斟满一杯——这已经成了她在场时基本不假手他人的事,尤其是在寝宫——“陛下说笑。我的父母此番来建康,要说也是与姑姑团聚。”
“哦?就不想你吗?”
“嗯,想肯定也想,只是孩子嘛,无论男女,有的也是不见了想,见了又烦的。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没好上一日,第二日起来母亲就开始苛责我作为女儿镇日里走马巡逻,一点儿都不注意打扮。”
凤子桓哈哈大笑,“令堂——哈哈哈哈哈哈——令堂竟然会这样说你?”
“我怎敢欺君。”
凤子桓笑个不住,“哈哈哈哈哈哈!朕无论如何想不到啊。朕原以为,你在豫章怎么也算千金小姐。毕竟那是你家,你又是长房嫡宗。你在豫章,到底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就着清茶和两样茶点、三样水果,崔玄寂和凤子桓说起她的年少,父母如何教导,崔仪和江渊如何偶尔出现,又如何教导。出于自保,也出于不要破坏这轻松的气氛,她尽量捡那些好玩的小事说。“朕以为你已经算是话少沉默的,哪知道原来你哥哥更沉闷。朕印象中豫章公夫妇都不是这样的人啊,养你们兄妹二人可是够生气的了,哈哈哈哈哈。”
崔玄寂也笑,“是啊,所以他们俩一块儿比带着我们俩好。”
凤子桓摆摆手,“但不论怎么说,天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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