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李缯起身表示自己说了这么多,霸占谈话,冒犯殿下和众位了。凤子樟道故事如此j-i,ng彩,怎么能说是冒犯呢。但在座已有人带头笑问他要如何报偿殿下和众位的宽宏。李缯便说,不才小人还会吹一点点胡笛,不知道可不可以献丑以报。
这一说不要紧,在座不少半吊子的都要求一起演奏,以报偿殿下的招待——至少报偿他们吃掉的茶食。凤子樟只觉哭笑不得。不让他们演奏一番是肯定不行的,可是让吧,她又怕实在难听。放在平时,难听她肯定选择不听,但是现在……
抬眼看着那边的谢琰,谢琰对她微笑,点头。
于是先问了都会什么乐器,接着去找乐器;结果把王府里的都抬来不够——自然凤子樟本人用的和谢琰的都不能动——又赶紧跑到外面街上找别家借了点,分发众人,便奏了起来。一时你,一时我,一时他,一时合奏,有人击掌为节,有人歌唱为和。家乡小调,有些变样的西域歌曲,拉拉杂杂,倒也能成个不错的样子。凤子樟心道我给你们上的是茶啊,这还能醉啊?
越是演奏,气氛越发热烈,最后一曲,天色已经渐晚,为首的是从北方逃来的沈黎,唱着什么红尘纷扰可笑、我自放浪逍遥,不才心比天高,谁管命数几何云云。这一群刚刚入仕的人却都配合起胸怀坦荡的歌词,在调上不在调上的都跟着唱起来。热闹至极,谢琰想外面街上估计都能听到。
凤子樟本见天色晚了,还想留饭,没想到这些人都说谢殿下美意,畅谈歌咏半日,太快乐根本不觉得饿,于是纷纷告辞而去。一下子,人都走了,忽然十分安静。谢琰到门口送了众人,这才回来和凤子樟一道吃饭。
“哎呀,真不错!”谢琰道。
“你喜欢这热闹?”
“热闹嘛不一定喜欢,不过刚才沈黎唱的歌真好。我去送他的时候问他了,可否容我将他唱的歌写成一篇赋,到时候署名为我二人一起做的。他说可以,不过…”…
“不过?”
“不过我又转了主意,我说不如等下次再聚会的时候,大家一起做,署名为所有人,岂不是更加好。他也说好。”
凤子樟笑笑,“风雅之事,想做就做,不用都为了姐姐的目的行事。”
“我也没这么想,我只是觉得,这样一群人,可亲可爱,为何不一起呢?一起才更风雅舒服嘛。”谢琰留心看了看凤子樟的神色,而凤子樟对她报以一个略显疲倦的微笑。她叹一口气说:“辛苦你了。”
“这什么话,分明辛苦的是你。”
“吵得你头疼?”
“也不是。他们当然……很可爱,唱词也很j-i,ng彩,不羁奔放,可见是胸襟宽广的人。只是我不太喜欢这样多的人,我宁愿,宁愿就这样,咱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就好了。”
谢琰笑了,那笑容挂在她脸上,经久不去。等到饭菜来了,谢琰主动给凤子樟斟一杯酒,然后端着酒杯对她说:“你知道,咱们俩一起去庐陵的路上,我最喜欢哪一天晚上吗?”
“哪一个?”
“还没遇到公孙曼之前,咱们在一个山头露宿,我给你吹笛子的那个晚上。月亮又大又圆,十里地都看得清清楚楚。以后,我们还要过那样的日子,很多很多那样的日子,直到我们一起老死。”
凤子樟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的光就像倒映着月亮。
“你说好不好?”
“好。”
叮。
第四十二章
四月以来,花开越是灿烂,皇宫里奇奇怪怪的香味就越是浓烈。连极少造访后宫的凤子桓都不免回去看了一眼。循香而至,皇帝找到段岂尘宫里。自此以后,阖宫上下都知道段岂尘沉迷制香、不能自拔了。不久因为工序复杂,动静又大,凤子桓干脆在空荡的皇宫里特许她用一个偏僻的安静院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凤子桓还激励她道,你努力做啊,做成了,我们就拿出去贩卖,就说是皇室特制香,让外面那些愚蠢的世族看看,鲜卑人怎么了,皇室怎么了,他们做不成的事情,我们做的成!
朱仙婉当时也在场,听到这话只能无奈地笑笑。朱仙婉当然是宫中最早知道段岂尘在实践制香的几个人,不但知道,还参与了早期实验,见证了早期的失败。一开始,段岂尘拿着她那本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古书、连猜带蒙地学习的时候,朱仙婉恰好来拜访她,正好被她抓住来解释古书上她不理解的文字。朱仙婉对这些材料的产地略有了解,还能指出书中或许不对的地方。要是两个人都不清楚,就把负责皇宫饮食的窦尚食找来问问。为了制香,小规模地购买已经满足不了使用需求,段岂尘干脆去拜托了太医院,让朱仙婉去拜托窦尚食,自己出钱,流水一样地买来材料。先从普通材料试验起,避免在试验阶段就花费太多。
这个决定是朱仙婉帮段岂尘做出的,后来可见其英明。人手不足不说,大家谁也不熟悉整个流程,熏制沉香过了时候{108},炒制檀香又过了火候,更别提需要压碎的压得不够碎,拌料的时候拌得不够匀。朱仙婉来了几次,看到段岂尘宫里的女官们是越来越忙,有些顾不过来,就想给她增加人手;没想到段岂尘倒是拒绝得干脆:“别,你看窦尚食都不给我好脸色,我再去请别人,动用了别的人手,骂我事小,平白害你被人说道,我可看不下去,也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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