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以来,她一直是住在客房。凤子樟本来有意让她住自己寝殿的厢房,但她说万一有个什么事,我进进出出的,吵着你怎么办。凤子樟说那就书房,她还是推脱。凤子樟便明白她是有意保持距离,以便保护凤子樟的名声,或许也有她自己的名声。
凤子樟很想告诉她我不在意这些东西,就像你也不在意你的虚名一样。可是,要是真的……她好像也没做好这个准备。她是想离谢琰近一点的,越近越好,但是不是要越过那些东西呢,她又没有想好。目前当然是很好的,只是……虽然早晚都要,不过……
“原来你在这儿呢。”后面传来谢琰的声音,“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我以为——”这个借口不好,不如不找借口,“我过来看看你住的如何。总觉得让你住客房委屈你了。”就好像你只是暂时住在客房,暂时在我府上做事,总有一天会走的。
“有啥委屈的,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当初在山里,草行露宿的,也没觉得委屈啊。再说我成天忙这忙那,睡觉的地方安全舒服就行了。”谢琰走到她身边,对她笑一笑,又进屋去了。
“你连俸禄也不要,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我连个好地方也不给你住,就让你住客房,岂不是要说我吝啬,还苛待自己的内史?”屋内传来笑声,只见谢琰拿着自己的刀走出来,“苛待与否,你心里有数的哦。走。”
“干嘛去?”
“砍竹子啊。”
“砍竹子?哪儿有要砍的竹子?”虽然一头雾水,她倒是很有默契地和谢琰一道走进花园,“再说了,不带篾刀,你用你的刀砍?”
“是哟,我用我的刀,长,锋利,j-i,ng准。不信你看。”凤子樟顺着她的眼神看去,院墙处的一排竹子果然已经茂密得过头,高得几乎垂弯到地上,“不砍,留着打脑门?”
“可这黑灯瞎火的——”
“不怕,你站开一点。”
凤子樟让开一点距离,谢琰唰地抽出刀来,凌空挥了几刀,竹林应声倒下好一片。这不算完,谢琰走上前去,捡起倒下的竹子,归拢在一处,靠墙摆好,小心瞄准,唰唰又是数刀,将竹子切成长短一致的段。这才心满意足,将它们收归在一处。
凤子樟上去帮忙,“砍成这样,你要准备盖房子吗?”谢琰手里拿着竹段,看了看周围,“一没地方,而材料不够啊。盖个什么,竹棚子?”
“竹屋子啊。”凤子樟把手里的竹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新鲜竹子,若是盖成屋子,必是满室清香。”
谢琰笑道:“那我可得把府上所有的竹子都砍咯!就算你不宰了我,慧玉姐姐也不宰了我,传出去人家可要笑你‘南康王屠竹博美人一笑’咯!”
“上赶着自封美人,你羞不羞?”
“你既然不把我当要藏起来的陈阿娇,那就不用在在意我住的屋子啦。啊,不用c,ao心。”谢琰还兀自说着什么天地为庐的话,凤子樟脸上的笑意早已变了。她望了一会儿谢琰的侧脸,突然伸出手轻轻捏着谢琰的下巴,把谢琰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我自然十分想给你我的卧房住,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呢?”
谢琰盯着凤子樟的眼睛,发现凤子樟的目光居然有些迷离,而且此刻视线下移,渐渐看向自己的鼻尖,嘴唇。谢琰这人本是胆大的,正经算不上多正经,绝不是拘泥礼教的人,然而占据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哦?殿下是要许我个什么,王妃?还是?”
她早已放下了竹子,手伸上去,从凤子樟的手腕一路往下轻抚。未到小臂一半处,就被凤子樟抓住手腕,拉向一边。这动作弄得两个人都心猿意马。凤子樟身体前倾,为了让她舒服,谢琰向往后退一点,结果脚下踩到竹子——黑灯瞎火,果然不该在户外做事——便往地下倒去。
避免自己摔倒,本来不是什么难事,尤其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可是凤子樟还拉着她的手,她就只好任由自己摔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凤子樟虽然问她摔着没有,握着她手腕的手倒是没放开。她说没有,一手撑在地上,一手被凤子樟抓着。凤子樟半跪着,大半个身体前倾,几乎算是压在她身上。
谢琰哪知道是自己刚才那声故作娇媚的“殿下”撩拨了凤子樟的心弦。
“你……”谢琰道。
“嗯?”凤子樟答。
“喝了酒了?”谢琰轻轻问道。
凤子樟轻笑,“没有。啊,不,有。”
“有??”谢琰诧异道。
“嗯。”
“哪儿喝的??”
凤子樟心里笑她为何突然这样傻,“你这样好的酒,我都醉死在里面了,你还问我哪里?”
光线昏暗,不然她就能看见谢琰脸红的样子多可爱了。
“我不知道应该封你什么,否则,早就封了不是吗?不过我那寝殿真的想给你住,你要不要去?”
“子樟——”
“你就不知道…我也会…”
“也会?”
“会……像子松那样,会喜欢……”
眼看要语无伦次起来,幸好慧玉的脚步声及时出现,两个人这才站起来,好好地把竹子收拾了,慧玉过来见了,称赞这砍得好,明日园丁老蔡回来可要高兴了。凤子樟这才想起来老蔡病了。等慧玉去后,两人收拾完,谢琰用手肘碰碰凤子樟,凤子樟一言不发,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寝殿走。
走进卧室,她把谢琰按在案边坐下,自己回身去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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