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话,却哑口无言。应该说什么?这时候她不是那个主动索吻的人了,甚至这些抱着谢琰睡的日子里,她都拒绝在榻上亲吻。否则她担心自己会失控。那种陌生的直冲颅顶的缠绵yù_wàng让她无所适从,那是狂潮,她害怕。她忘记自己说近在咫尺却不能碰是酷刑了,她忘记自己说要节省时间了,清醒的时候想起来她会鄙夷自己的勇气,可惜她的勇气无论如何都要依仗理智。是谁说小别胜新婚的?想起来就懊恼,要是谢琰没有去那一趟南康国,也许当时顺着她们早就已经……等到谢琰回来,紧紧拥抱着彼此亲吻之后,她才发现彼此嘴唇都肿了,也几乎把对方都给搂疼了。是疼痛让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癫狂边缘。
她的眼神里有一丝犹豫,一定被谢琰看去了。
从那以后谢琰能保持相当的君子,抱着自己的手规矩得很,即便自己心底偶尔会期待她不要那么君子,偶尔也会害怕她不君子。结果今天……
谢琰的手轻易就可以点燃自己。熊熊大火一定是美的,她明白,但那是火。
理性到底是什么,感性又是什么呢?为什么有的人在有的时候会极其理性得近乎冷酷,有的时候又会感性得近乎疯狂?她曾问母后,难道我们竟如此不受自己控制?母后当时大笑了一阵,然后对她说,“樟儿,你不妨这样理解,一个人的魂魄如山岗,理性如风,感性如雨。风再吹得猛烈,日久天长,至多能雕塑山上的石头;雨下得猛烈,却能形成山洪,漫过山的每一寸土地{128}。风来有时,雨来也有时。作为山本身,并不能去要求风和雨。有时老天就要下雨,你奈它何?”
“可是——”
“可是?没什么可是。虽说有时候风太大吹倒了树雨太大冲走了土,但……”母后的眼睛里有她当时不理解的情绪,“由它们去也好,毕竟你个人,不是佛祖。风雨都是必要的,风雨过后,你会是更好的你。”
雨点落下来了,在土地上蔓延。
她转过身,和谢琰面对面,伸出手指用指尖轻轻抚摸再熟悉不过的轮廓。
“我不知道。”她回答道。
这轮廓柔和英俊,从她见到谢琰的第一眼她就承认这是得上天眷顾的造物。日子久了,情感附于其上,她只能说这副面孔是可爱的,她想不到别的词汇,并且总是被它迷惑。
她凑上去轻轻亲吻谢琰的脸颊,然后移向鼻梁,鼻尖……
“唔。”谢琰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手脚仿佛具有自我意识一样地动起来,瞬间翻身,上下移动,残存的理智只能控制自己不要用力过度。
你是天庭降落凡尘的仙子,有法力,在一瞬间将我从一个人变成一头野兽。或者我是一捆木柴,而你是灯油,你偏要倒下了将我点燃,而我垮塌,将你掩埋。狂热和沉迷像一把锯子一把利刃,在我的脑海我的灵台我的魂魄中开了一个数寸长的口子,我随之融化,我被烤得必须融化,我将自己融化再将你融入我的怀中,冷却后我们终将成为一体,永不分离。
不,我们不会冷却,我们会一直燃烧,一直温热,一直处于这甜蜜的半融化中。
凤子樟感觉像是身在海浪中。她见过海,青色的蓝色的或者浑浊的。她一直好奇海浪为什么周而复始永不停歇。然而此刻她无暇思考,此刻她只希望席卷她的海浪不要停下。有温热的微风拂过耳边和身体,有暖流缓缓注入她的四肢,最后汇集在心脏处开始燃烧,让心脏疯狂地工作起来。她听见自己在喘息,发出陌生的声音,听见耳边谢琰也在喘息,好不容易睁开眼看见谢琰的眼睛失去了焦点,呆滞地望着自己,接着自己被海浪和火热带走,闭上了眼睛。
我被抛入海中,不识水性,手脚瘫软,随着浪头起伏,被抛来抛去不知如何是好。然后我就看见了你,抓住了你,紧抱着你如求生的唯一浮木,任由海浪将你我不断的抛高、再高,我需要将你抱紧、再抱紧,直到我们一起平安地被冲到岸上。
“子樟、子樟……”谢琰还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她已经没力气回答。
我已经燃烧,现在只能听见脑海里木柴轻轻燃烧的噼啪声。
第二天凤子樟还是爬起来去上早朝,虽然几乎是完全起不来。谢琰比她早醒,就一路伺候她起床、洗漱、穿衣、上车,还陪到了宫门口去。她一脸倦容,倒是一直笑着让谢琰伺候她。谢琰给她拿来朝服时,她懒懒地说:“虽然……劳烦你了,可这不也正该是你做的吗?”
谢琰笑出声来,由是知道她无恙。“是,都该我做。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等到她散朝出来,谢琰还在车上等她。“欸?今日竟然走得这么早?”
“嗯。我跟姐姐告假说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
“陛下……?”
“她……没看出来。”凤子樟小声回答,让牛车这就走,自己靠在谢琰肩膀上。牛车周围罩着帘子,她们也就不怕别人看见。
“姐姐满脑子想的都是有人行刺的事情,她准备大举搜捕。我留着也不好说话,和崔相商量了一下,就准备先回来拟定名单。”
谢琰一手搂着她肩膀,一手把暖炉塞到她手里。“大举搜捕?不是昨日还说当时根本就没有追击吗?这搜什么?只怕早就跑了。”
“可不是说嘛,夜里已经搜过山了,现在想搜城里。唉,姐姐不过是在气头上,需要劝劝罢了。有告密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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