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说过,你小时候在家中,这样也不可做,那样也不可以做。许你念书,不许你学s,he箭,说女儿家无须学这个。你说你其实希望自己像崔玄寂那样被扶养长大,或许会不一样,对不对?”朱仙婉点头,“那时你小,被父母约束,不能表达自己,表达了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可原。可是如今你已经这么大了,既有能力做,也能为自己负责,何必还委屈自己?人生在世几十年罢了,不开心的日子、不得已的事情已经够多,为何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我只是——”
“就是因为我们已经被束缚成这样了,才要挣脱才要去做啊。不能因为你往日不被允许发挥自己发展自己,现在就放弃。”
朱仙婉沉默不语,但还是收起忧伤,对段岂尘点了点头,低声道:“好。其实我只是……暂时不知道罢了,我只是觉得去哪里都好,父亲和姐姐尚在的时候,我偶尔也会迷茫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自己应该归属何处,没人告诉我,我也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之后遇到你,我,我终于知道我要去哪里了。”
“哦?去哪里?”段岂尘明知道答案,但是想听。
“和你去一处就好。”朱仙婉也从不吝啬把好听的话说给她听。
“哎呀哎呀,甜言蜜语!受不了受不了……”段岂尘聒噪起来,朱仙婉笑着佯装要打她。二人在深宫此处过得自在闲适,耳闻外面风声雨声,却与之无涉,更无须顶着风雨向前——比如官道上的崔玄寂一行人。
崔玄寂辞别凤子桓,带着人马,一路狂奔出建康,沿着长江向西南方去,跑出了五百里加急{132}的速度。除非换马,不在官驿休息。专选人迹罕至处走,正午或午夜时行人难以察觉时狂奔,在五天后的清晨抵达向家门口。
她猜测向家肯定已经得了消息,没想到自己真的跑过了飞鸽传书的速度。敲开门,家丁还是睡眼朦胧,她让手下人进去,直接控制住两侧,亲自进去宣圣旨。然而只见向锵一个,不见向希与其他涉事家奴。崔玄寂令把人绑上,扔在马屁股上带回去。向锵抗议,说我家乃何等的世族,怎么能绑着上京!崔玄寂白他一眼,“向锵,我还没问你向希到哪里去了。若我连此事也上奏,被陛下知道,谋害朝廷命官之上,加上一个私放罪犯的罪名,就不是你父子二人的脑袋可以摆平的事了。”
向锵闻言白了脸,但还是咬紧牙关啥也不说。崔玄寂一早做好准备,也没打算从他这儿知道。让手下先将向锵绑上马,带着他就往东南方向去。向锵以为儿子的行踪无人知晓,连日大雨也洗没了痕迹;哪知崔玄寂一早带了一个武陵出身的手下来,准备以他为向导,对武陵向家所在地周围能躲藏的地方全部搜一遍。刚走了两个地点,崔玄寂看看周围被人踩坏的草木,“可见是这个了。围起来!”
一队人马上山堵住后路,一队人马由她亲自带着进去。除了水食与被褥,山洞里竟是一地鲜血。到得深处,火把一照,几个浑身是伤的家奴被捆在地上——他们是幸存者,旁边几具尸骸,便是另外的帮凶。
山上传来呼喊,想趁机逃跑的向希也被抓了。走出洞外,崔玄寂命把凶犯押上来。一脸脏污的向希眼神狂乱,像只野兽,喘气如嘶吼。崔玄寂看他一眼就移开眼神,“扔马上。咱们去县衙弄几个囚车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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