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仪点头,又问还有他人知道吗?凤子樟说废皇太女凤晔的长女、安乡郡王凤子柏可能知道。“那武仁郡王凤子杨呢?”凤子樟摇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崔仪了然,看时间差不多,就和凤子樟一同去见皇帝了。
凤子桓与她们说得还是刚才那些观点,只是语气平静许多,内容也详细许多。尤其严厉地问凤子樟为什么选择文成十年。凤子樟如实答道,那不是为了一切好商量?否则一开始就全部拿走,那就没得商量了。她甚至说,“姐姐,咱们还是要守点诚信,母亲赏给人家的,我们要是拿回去,那就太不好了。”
也不知道人家要从我们这里把什么拿回去当作赔偿。
凤子桓听完没说什么,嘱咐她们往下如何如何。三人商量完,凤子樟匆忙地赶回家去,崔玄寂果然已经在府上候着,正与谢琰喝茶,议论可以改进的具体细则。
“殿下。”
“崔大人久候了。”
“殿下适才与陛下,谈得如何?”
凤子樟在谢琰旁边坐下,由谢琰伺候她饮茶,“刚才我与崔相先是什么都应承,我说好的是的,崔相说一定一定。反正现如今按照陛下的要求,我们先拖延时间,一边修改,一边试图在说服一些人吧。卢家那边,我听谢琰说他们又去了一次,还是不大有用,不知道能不能请崔大人去一次?”
崔玄寂点头,又问了一下谢琰之前与谢恢去的情况,自己沉默地思考着应该怎么办。
凤子樟又拜托崔玄寂在皇帝身边的时候要有机会就稍加劝说,但目前第一要务应该是不要让皇帝过度动气,“以及如果姐姐还找你比武,还请崔大人竭尽全力,让姐姐发散发散。”崔玄寂说好,然后告辞回宫去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最近比武,并非她不使出全力,而是凤子桓出手无常,时大时小,让人捉摸不透。
值过一夜的班,第二天她休息。回家洗漱干净,换好衣服,先派人去送帖子,天色擦黑的时候就去拜访卢索。卢索自幼对她非常疼爱,她倒挺有把握说服卢索——哪怕只是说服他在未来不表态,一个字都不说。到了府上,卢索不但在,卢浩也在,两人笑着让她坐下,命人搬出好酒菜。但语言中都没有提及现在的政局。
崔玄寂无奈,主动打开话题,问卢家父子知不知道昨日斥责顾衡的事情。父子二人也不躲避,说自然听说了,还听得详详细细。崔玄寂顺势提出,如今保守世族与寒门官员几近水火不两立,而皇帝偏执易怒,作为唯一能够调和其间的大族之一,希望舅舅在往下的一段时间内,能支持朝廷改革最好,若不能,那不表态、不与任何一方站在一个立场也好。
卢索微笑点头,自己举杯,劝她酒菜,喝完却说:“玄寂啊,其实此事,上次我和谢恢说得也很清楚,我家无所谓,但我不觉得是好事。虽然说世上是绝对的好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但是像这样的双刃剑,是很难驾驭好的。必然有人在其中付出巨大的代价。你也要明白这个道理。”
崔玄寂点头表示认可,又欲再问卢索对于政策是否有其他的看法和建议,没想到外面走来一人,老远地从黑暗中发出浑浊的声音:“老兄,你说今晚没时间陪我喝酒,竟然是因为要见你外甥女啊。为何不肯让我一道呢?”
走近一瞧,崔玄寂从那脸上标志性的富贵痣认出来,这人是朱世景。
朱世景当日与卢索算是师出同门,所以关系匪浅。朱世景的家学素养虽然不如他已死的兄长朱世瀚,但好歹是高门族长,地位不同。在朱世瀚死后,凤子桓对于他们家的恩宠不曾断绝,也转移到了朱世景身上。即便此人短短三年为相的生涯给凤子桓添的麻烦丢的脸面实在够多,但凤子桓也不曾怪他,外放到广陵去,虽然官位上是贬谪了,但爵位一点没变——朱世瀚的爵位留给了朱和之,凤子桓给朱世景是另行封赏的爵位,并不比朱和之的差。
崔玄寂见是他,忙起来拜见。朱世景和她客套一番,在仆人马上准备好的位子上坐下,喝起酒来。卢索一时尴尬,朱世景倒不躲避,直接问崔玄寂,今日前来是否是来说服你舅舅的。崔玄寂坦然答是,趁势问朱世景的意见。
朱世景哈哈大笑道:“我不如你舅舅,只有一句不好听的话给你听:我反对。”然后不给崔玄寂追问的机会,自己补充道:“不管皇帝给我家什么样的好处,我还是反对。让皇帝自己去问问我那兄长,她死了的岳丈大人,哼!他若泉下有知,必然也要大大生气。你们这种做法,变乱天下,使得纲常lún_lǐ都被破坏。世族无以继家学,倒叫那些目不识丁、愚昧肮脏的东西翻了身了,难道这天下是那些狗东西养起来的?皇帝为了自己的名声,未免走了歪门邪道。民贵君轻民贵君轻,你们不要搞错了谁是民!或者,这是你们崔谢两家,为了自己的地位,借人之手,打击别人?还是一手好算盘啊!”
朱世景的话一点儿也不客气,崔玄寂也明白,对方的肆无忌惮是因为吃定了自己不会去告密,更不会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自己是有求于他的。
“所以,你也无非与我多费唇舌,我不同意,我绝不会支持,你把这些话都带给陛下也可以,我无所畏惧。”
崔玄寂也没解释,只说知道了,然后告退。卢浩来送,到了门口,悄声对她说:“朱世景此番擅离前线,不敢回家,却专门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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