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一楼,一步一个水块,雨太大,风一刮偏到走道里。
理科班三个尖子班挨着,路过三班和二班,来到一班后门,陆业傻了眼,半个班的学生都在,人人桌上摆着试卷,手握一支笔,讲台上的严侓指尖夹着粉笔 “指点江山”,他的声音正是网上常说的那种低音炮,磁性且具有穿透力,酥到骨子里。
他在讲一道数学证明题,黑板上的四棱锥画得不太标准,但字迹飞扬洒脱。
一刻不停连讲几句,他捏捏喉间咳一声,将思路讲清后直接在黑板上写出证明过程,每一步清楚流畅。
有一句特别烂大街但是特别能形容此刻少年的话: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陆业不觉看得入神,王章站在他身后,忽然觉得不是滋味。
他问:“你是不是更喜欢一班啊?”
陆业说:“都一样。”
王章嗤笑,“别了吧,你在二十班交好的也是原来一班的人。”
陆业否认,“我没有。”
“骗谁呢?除了一班的,二十班你还和谁说过话?”
陆业想了想,“很多。”
王章问:“交心的呢?”
陆业觉得好笑,回头问:“说话非得交心?我一定要在二十班找到能交心的朋友?这种朋友可遇不可求,何况……”
他笑道:“何况我有严侓,我这个人的情感世界有点狭隘,就喜欢把爱情当做生命的全部。”
王章哑口无言。
天色越晚温度越低,穿着短袖的两人感受到一丝凉意,北方的天气太任性,冷热随心。
王一律转着轮椅从后门出来,有同班同学帮他过门槛。
众人和陆业打招呼,纷纷冒雨或者撑伞离去。
陆业问:“怎么今晚这么多人?”
王一律笑道:“哪里是今晚,这周除了第一天,这几天人数处于递增状态,你家……咳。”
他看到旁边还有别人,改了口:“严侓从第三节晚自习讲到现在,除了语文什么都讲。”
严侓喝完水走来,手里拿着两把伞,臂弯里搭着一件外套,过来顺手给陆业披上,“靠,喉咙好难受。”
陆业刚准备说“一会买点润喉片”,见严侓退回教室,在一盒药里抠了两片塞嘴里,“不知道是谁准备的,居然还有点贴心和感动。”
陆业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还是王一律穿吧,他是病人……”
严侓说:“才不!我给他一把伞他就知足吧,何况王大傻是冬天都只穿一条秋裤的人,下这点雨,都不放在心上。”
王一律咬咬牙:“那你就不给老子客气一下?”
严侓将伞塞给他,“脑袋淋湿进水不怕,反正也不会更蠢了,但是你的脚进水,还得开你的座驾,老子实在不想给你推车了,父爱快用完了。”
王一律苦于行动不便,只能用左脚踢人,可严侓一跳一躲,扶着陆业肩膀躲他身后,王一律只能用嘴报仇:“严侓你个龟儿子!”
三人闹完,严侓似乎才发现一旁的王章,好奇宝宝王一律问:“大兄弟是哪位?以前没见过啊。”
陆业心想,你们两是用情侣杯的关系。
王章还没回答,王一律咋呼道:“噢!我想起来了,你是二十班打篮球特好的那个!”
王章从来唯一 “关注”过的学霸大概是陆业,王一律是谁他根本不知道。
对方没有发出同样惊喜的声音,王一律没有感受到被陌生人认识的惊喜感,焉下来。
陆业和王一律已经撑好伞,严侓锁好门后,问旁边没动静的王章:“你在等谁吗?”
王章目光在三人身上巡回,说道:“我送陆业回家。”
王一律瞪大双眼,陆业则立马去看严侓脸色,严侓面无表情。
“用不着你费心。”
说罢一手推轮椅,一手揽着陆业带着他走入雨幕。
陆业忙将伞撑在二人上方,王一律为他的脚遮雨,然而雨势太大,两伞交汇处雨水汇成“溪流”。
王一律大喊:“卧槽!都流□□里了!”
王章脸色苍白,冷水吹来双臂冒起鸡皮疙瘩,他撑开伞跟上前面三人。
严侓和陆业没什么反应,倒是王一律朝后瞥一眼,发现气氛凝重,也不再喊他裤裆里进水,安静如鹌鹑。
他微微调整撑伞姿势,既为脚全方面防护,又将陆业伞沿线滴下的水接住,顺势淌下去,他的□□终于保住。
王章不紧不慢地跟着。
四人一路无话,唯有大雨声化为背景音。
到天鹅苑,保安室的灯亮着,有两人在打瞌睡,三人刷卡进门。
王章站立不动,风越来越大,雨飘到伞下,将他半边衣服打湿,等到看不见人影,他才转身过马路,朝对面的八方国际酒店走去。
立到门外的伞还在滴水,三人进门换鞋,气氛依然沉重,王一律实在憋不住了,问:“你们之间,出现了小三?”
陆业正喝一口水,直接呛出来,放下水杯依旧在咳,脸涨得通红。
严侓只好给他拍背顺气,扭头看王一律,“你他妈的用词……真对得住一梦啊。”
王一律自己杵了双拐,在家里行动自如,往沙发上一瘫,“那怎么回事?我这不是不了解内情嘛。”
陆业咳完,严侓说:“慢点喝,别心虚。”
陆业伸手想抓人,严侓转身进卧室洗澡换衣服。
王一律喊:“身上黏黏糊糊,好想洗澡!”
见陆业看他,他坐直道:“我只是破题而已,是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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