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东西,他总将自己关在房里然后整个人死死地蒙在被子里,连带着被子都在不停地抖。
推开门,肖菡轻轻地走过去,唤了唤他,一只手里还端了碗粥。傅宁依旧无声无息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没有回应。屋外正天雷滚滚,是傅宁最害怕的时刻。
肖菡有些心疼,自从认识傅宁,他带着她白手起家,日子过得再苦长,他都不会喊苦喊累。有一次在斜坡上采药不小心滚了下去,手臂上划了老长的口子,血浸透了衣袖,缝针的时候他都没喊过疼。他一惯都有把苦痛往腹里咽的习惯,任何负面的东西他都不会在人前表露,尤其是在她面前。
可想而知,他对雷雨的恐惧有多深刻,就好像要雷殛是他的灵魂。她试图拉址,想将傅宁从被中拽出来,但对方只会蜷缩得更紧,抖得更厉害。她怕伤到他,不敢太用力,只能连人带被子一起搂到怀里,安抚他,直到雷雨过去。有时候她会不吃不喝守傅宁一天一夜。
肖菡抱着他,隔着破子她能感受到傅宁每一次的深深呼吸,这是傅宁唯一软弱的时候,像个普通的男孩一样。这种守护,让里外两人的心里都起了一些异样。
还有就是傅宁的月事,这也是让肖菡忧心的事。哥哥每月来一次都好像在生一场大病一样,身体极度地虚软无力。她想带哥哥去看看医师,但他总是推搪,眼神游移飘忽,想在逃避什么。她总觉得在他的哥哥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在遇到她之前。
这几年一有时间肖菡就跟着白婶学本事,肖菡天赋异禀,进步很快,人也勤奋,早早就超越了白启。白启倒是毫不在意,她两手一摊说她志不在此。白婶也不藏私,作为交换,傅宁也教她识字,和肖菡一起。对于诗书,她的兴趣显然浓厚许多,也不再偷奸耍滑,难道有几分认真。
傅宁聪慧,他虽没上过私塾,但后天努力勤奋之下也学有小成,引经据典口到擒来,若不是男子之身,在村里当个启蒙先生倒也是无可厚非的。然而这种福利只有肖菡和白启两人能享了。
不像面对白婶,肖菡学得认真但没那么正式,没有叫师傅或先生之类的敬称,依旧“哥哥”“哥哥”的唤。白启跟着她也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得甚欢。私下里跟肖菡打闹,她也总咱哥哥咱哥哥的。
奇怪的是,不知从何时起,肖菡倒开始介意了。每次白启这么说,她都会反驳,说“他是我哥哥”“我一个人的哥哥”之类的。而白启就好像找到某种乐趣一样,依旧死性不改。
第 5 章
白婶很满意肖菡这个徒弟,在争得傅宁同意后,肖菡十四岁就踏上了她人生的第一趟运镖的旅程。这也是肖菡的坚持。这趟镖不仅是历练,也会有收入。她是女孩子,她想养家,有她和哥哥的家,她不想哥哥总是那么辛苦。
她的哥哥总是一年到头不见休息,起早贪黑。她身上的衣物里里外外都是傅宁做的,从织布到栽制,一针一线密密缝制,织布的线也总是尽量挑些好的柔软的。他说他不想她被别人笑话,穿得太寒酸会被看不起。而他自己总共就那么几套青麻衣,也不见添新。几年过去,肖菡都拔高了不少,长得太快,衣服有的也是不得不做。可傅宁除了多些男子沉静的岁月风韵外,依旧是十四岁的那个清瘦模样,不见长。
起先白婶提议带肖菡走镖时,傅宁是不同意的。一个是他觉得肖菡还小,二是最近外面不太平,有盗匪流窜,这群人凶恶,不仅跃货,还杀人。怕她们走镖遇上。还有就是——肖菡十四了。
十四岁,该订亲了。肖菡出落得不是一般的好,眉目浓丽,身形周正,识文习武,不卑不亢。在林间策马弯弓的身姿勾摄了不少深阁男儿心。
自从学会弯弓射箭后,她便开始打猎射禽,不再采菇买卖。这不仅是练习,也是为了给家里增添收入,野禽要比菇子的市场好。猎到肥硕的,肖菡也不吝惜与白家共享,这也是傅宁乐见的。
他曾教导过肖菡,为人处事要知恩要时刻图报,傅宁教的肖菡都铭记。白家条件比傅宁家好一些,白家伙食不差,但白婶爱食野兽野禽,白家人都明白这是肖菡的心意。
傍晚,院墙爬碧萝,风拂过漾起一片碧波,生机勃勃。院里五六只着架子,架子间隔放着筛子,筛子上满是翻晒的药材,这是他们生活的主要来源,肖菡打猎,他又织布,生活终是有了气色。起身又送走一波年长的妇人,这些都是想与肖菡联姻的家庭,她们都是帮自家的小儿或侄儿来订亲的,条件都参差不齐。订亲不是求亲娶亲,男女方家庭谁都可以主动。连白启都已经定下来了。
傅宁当时没有给她们答复,他不是肖菡的亲哥哥,他不能越俎代庖,他要问问肖菡自己的意思。虽然大家都觉得他是这个家唯一的年长者,他可以做主。
夜色渐深,肖菡提着猎物归来,厨房里燃着昏黄的灯,傅宁忙碌着两人的晚饭。肖菡将猎物整理拔毛腌制挂在厨房的屋檐下,那里已经挂了不少风干的猎物,大小不一,有野兔有野禽,也有野猪,不过野猪大的会被分割。
傅宁将饭菜端上桌,唤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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