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娘了,直到现在。
父子俩的生活就像门外那条清澈的小河一样,静默流淌。
今年冬天来得早,也来得快。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几天几夜,枝头屋檐一片雪白,街上零丁少人,铺子关了大半,整个里津都静了下来。空气比往年要冷上许多,蜀锦楼暂时歇工,好在工人能带丝线回家织,只是要等开工才能结帐而已。
今天是傅宁最后一天在蜀锦楼工作,他支着冰冷的竹伞,抱着一大包丝线,走在冷冽漆黑的小巷里。雪还在下,他冷得瑟瑟发抖,有雪已经化成了冰水沁进了他的布鞋里,他感觉自己的双脚冻得像铁块一样,很难受,抬头透过片片白雪遥遥望去,回家的路显得格外的长……
他顶着风雪,艰难地熬着走了一段时间,在快要跨出小巷的时候,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直接把他按在墙上,傅宁吓了一跳,伞和包袱都落在了脚边,先是段浓烈的酒气充斥鼻尖,接着颈边一痛,是那人咬了他,傅宁闷哼一声。
那人附在他身上,脸埋在他颈项里,根据身形,他知道那是个女人,还是个醉酒的女人。出了这条小巷,旁边就是一家富丽堂皇的花楼,女人定是醉了,走错了地方,抱错了人。
那女人咬了他一口,还在他的脖颈间游梭吹热气,傅宁感到一阵危机,女子的身形高挑,抓着他的力气也大,他试了一下,完全推不开她。
就在他要呼喊的时候,女人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倒在他身上,人事不醒。
她说“你好香”,这是□□裸的调戏之语,但傅宁听出了她是谁。他最终没有呼喊,而是拿起地上的伞和包袱,把她驮回了家。
小院的地方不大,只有一口井和一间房,连烧水和做饭的灶台都只是房间和墙角里支出来的,头顶用黄草搭了一个棚而已,墙都没有,四处透风。
房间里一桌一柜,床也只有一个。没办法,傅宁只能将她放到自己的榻上。女子醉酒之后很安静,不说话也不打呼噜。他解了女子的大氅和鞋子,拔掉发簪将她的头发松散,将被子覆上,然后又将女子的大氅展开,在被子上加盖一层。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再多就是对这位女子的不敬。
床只有一个,他把肖瑾放在女子的旁边,自己拿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盖在身上靠在椅子上睡了一夜。
肖瑾不在意,还满心欢喜,以为是她的娘回来了,睡觉时小小的身子还紧紧的搂着她。
很巧,傅宁带回来的这个人正是当初在船上送肖瑾蜜枣的那个女子,他当初就对这个女子有一些特别的感觉,觉得她某一些方面很像肖菡,说话的声音里都有一些神似的地方。所以即便到现在连名字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女子还是放松了警惕,不想她醉宿街头,带她回家。
崔荷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她不惊慌,她很镇定,她习以为常,因为这是以前她常有的事。她经常喝醉,然后从陌生的房间醒来,身边常常会躺着一个样貌不差的男子,笑着拿走她所有财物,她也不吝啬,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她也不想追究,钱什么的她有的是,何必惹麻烦。
她见怪不怪,只是这次的感觉有些新奇。她环视了一下房间,即使破旧清贫,确不似之前那些又差又乱,也没有什么香粉之类刺鼻的味道。房间里也有一个男人,不过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笑着趴在自己身上等自己清醒的那类人。
被窝温暖,臂弯里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娃,憨憨的睡得很熟,小小地身子贴着她,温温热热的,她竟有些不想起身的感觉。
崔荷没有认出肖瑾,她见两人都还睡着,起身穿戴好衣物,拿出钱袋在桌上,准备在天亮前悄悄离去,因为她发现这里好像没有女主人,至少目前没有看到,她不想因为她而从这里传出一些流言非语,给这对收留她的善良的父子俩的生活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扰。
桌子在男子的身边,可能因为天气冷的缘故,男子用衣服将自己遮得很严实,连面容也遮住了。就在崔荷走过去小心翼翼将钱袋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男子盖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上,接着就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隐隐在她的鼻尖萦绕,将她吸引,是药香,她看到男子沉睡的脸,是一张白皙清秀的脸,阅男无数的她觉得这张脸不止好看,还很舒服,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也没认出在船上帮她熬药看火的傅宁。
她一向冷情,不过这次她承认,对这张脸她有些不可抑制的懵懂的心动,可在下一刻,她就瞬间变了脸色,她看到了男子白皙的颈项上那一个深红的咬印。
她望着那抹印记,眸色深深,眉头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
她差点就信了,信了这只是个良善的人家。也对,这地方除了娼,谁会随便带醉酒的女人回家。
她又看了几眼让她刚才有些心动的脸,那张脸确实让他有可以带着孩子做这种生意的资本。
她突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什么都不想说,直接转身开门大步走人。之前还顾虑他的名节,现在也觉得没什么必要。
傅宁被她开门的动作惊醒,抬头只看见他开门离去的背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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