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崔枝看着进门没几步又倒回来的人疑惑不解,“在看什么。”
“没什么。”崔荷把目光从门外街街角角处收回来,压下心里莫名的失望,向着书房迈步,“闽南那边可有新的消息?”
“有,在不远处的一个镇上,我们从一个当铺里找到了一个手钏,是公子的。”崔枝一直跟在崔荷身侧,她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手钏双手递上。
崔荷站住,一手接过。确实是傅宁的,内壁还小小地刻着他的名字,是她自己画的图纸样式亲自找去珠铺打造的。
辛墨蓉已经被她和柯央连手抓捕,现下正在里津城的刑部大牢里蹲着。崔荷当时还在她的胸口处用剑开了个血窟窿,要不是柯央阻拦,她早已无命。
当时没有找到傅宁,崔荷的心里狠狠地沉了沉。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辛墨蓉竟然主动告诉她傅宁的位置。
兴喜若狂地赶了过去,结果却扑了个空。立刻调头,想着回去打断辛墨蓉的腿,来个严刑逼供。
辛墨蓉是里国的奸细,也是耶瓦国的皇亲加女帝太傅,抓住了要押到里津,上报朝廷交给当今天子亲自处置,实在是不太好杀。所以崔荷那一剑刺下去,柯央才出了手,没叫她捅到心脏。
崔荷虽然不好要辛墨蓉的命,但稍稍动动刑,不缺胳膊少腿,柯央也只当没看见。
只是没想到,崔荷带倒刺的一鞭子还没下去,辛墨蓉一听她的来意,神色竟是比她还着急狼狈。
辛墨蓉求着崔荷,求她尽快找到傅宁,并且把自己给傅宁下相思疾以及傅宁身怀六甲的事一并交代了。
辛墨蓉以为傅宁怀着孩子,得不到相思疾的缓解,会一尸两命,所以她才会求崔荷。她不在乎什么孩子,她只在乎傅宁的命。
崔荷一听脸色刷的白了,甩了辛墨蓉一脸鞭子,惊慌失措地往外赶去。
广散人力,柯央也散出了自己的手下尽心尽力寻找。结果竟然都与傅宁错开了路,两方越找越远。
傅宁与崔荷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赶路,阳错阴差,傅宁的马车一直都是落在崔荷后方,不是隔着一座小山,就是隔着一道林子。
崔荷一行人骑马原要比傅宁的马车快多了,可她们不分昼夜,但每到一个地方她们总要花时间盘桓一会儿打探消息才又启程。柯央早先一步压着辛墨蓉回了城,崔荷和傅宁反倒在城门口相遇。
“公子诞下了一个千金,父子平安。”
崔荷攥紧了手中的银钏。
“那他了?”
“还在找,不过我们现在能知道的是,公子他还活着……”
崔荷不欲多说,摆了摆手。崔枝收了口,退下时还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
崔荷坐在书案前,打开了一个锦盒,拿出里面的簪子,细细擦拭:“是啊,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随后与之前的手钏一起被收进了怀里,崔荷摸着那块地方,眼角发红,眼前一片水汽迷蒙。
“哥哥……”
这一声混在叹息里,及淡及轻。
近几日,里津城大雪夹杂着狂风,莽莽茫茫,行不得人。傅宁原本想找机会将孩子放在崔宅的门口,并且信纸已经备好,可看到这天气,他不能放心。
私心里,他也想与孩子多处一阵,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哪个都不舍得,看着小的,他也格外思恋大的。
心下里正凄恻,院子里就传来了响动,是翻墙的动静,估计是哪家调皮的孩子。
这大冷天的,还下着雪,傅宁将孩子放在床上起身开门,门刚打开,傅宁立刻把兜帽和面巾拉上,奔过去将人接下来。
傅宁所想不差,确实有个小孩在爬墙,不过这小孩不是别家的,正是肖瑾。
傅宁怀着激动的心情险些将肖瑾抱个满怀,无奈,傅宁手抖了抖,还是装作不认识,将人稳稳地放在地上,可后者直接抱住了他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啊啊……呜呜……我在书房偷听到阿娘的话,说我阿爹不见了,我找了家里所有地方,真的没看到你,阿爹,你不要我了吗?”
肖瑾孩童的声音凄厉入耳,傅宁的心也跟着颤栗,他装作外表平静无波的模样将肖瑾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蹲下来一脸淡漠地拍着孩子身上的雪。
傅宁带着厚厚的面巾和兜帽,肖瑾只能看到他的眼睛,那双带着寒霜的眉眼,淡褐色的瞳孔里没有感情。可能感觉到了大人的氛围,肖瑾停了大哭大闹,站在原地乖乖地,可嘴里还是抽抽噎噎的,眼线珠子一颗一颗地滚。
终是不忍,傅宁眼波荡了一下,抬手抹掉了孩子脸上的泪痕。打开院门四处看了看,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回身将肖瑾拉进了屋,坐在炭盆前,拿铁钳挑了挑盆里的炭火,捂着孩子的小冰手,肖瑾倒也不客气,直接靠在了他怀里。
火盆里添了新碳,双手包裹着肖瑾胖乎乎的小肉手,细细地揉着搓着,直到小手已经恢复温暖。为了不让肖瑾认出来,傅宁开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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