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漂亮,不合时宜地把指尖点在她唇角,往上压,顽皮道:“笑一笑,我就告诉你。”
嘉宁笑不出来,手都在抖。易嘉鸣握住她裹着纱布的手肘焐热,“没有,没有。我们不是说好不做那种生意?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易嘉宁眼底满是血丝,闻言神色稍安,松开他,哑声道:“……好。我来处理。”
易嘉鸣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说:“我有礼物给你。”
子上拿下缎面鞋盒,除去嘉宁脚上的鞋子,漆黑的天鹅绒包裹住修长小腿和玲珑膝盖。拧亮昏黄台灯,照亮手心光景,鞋子与嘉宁的每一寸骨骼凹凸完美契合,是她那天一眼看中的过膝靴。
嘉宁嗅一下书房内馨香的太阳气味。港城空气潮湿,纸质书容易生虫,易嘉鸣时常上山来打开窗户,让正午的阳光熏香每一个角落,把绵长的气味保存到夜晚,他在其中酣然沉眠,像青春时上千个寂静温柔的午后。
易嘉鸣半跪在地上,仰面说:“嘉宁,你该走了。”
易嘉鸣的脸被昏黄的灯光照得温柔透明。嘉宁骤然意识到这场局究竟是由谁而设,又是为谁而去。她迅速皱眉,“不行。”
易嘉鸣笑了笑,见嘉宁起身,拽住她的手向胸口一拉。嘉宁只觉得后颈一痛,跌入嘉鸣怀中,眼前霎时黑了下去,晕眩中意识沉浮,仿佛被放上车子后座,听到嘉鸣的声音时远时近,嘱咐阿骁记得带她去拆线。
嘉宁昏昏沉沉,用力醒来时是在机舱中,只等钟点到,去往伦敦的飞机便要起飞。空乘人员递来毯子,她接过手中道谢,却低头解安全带。
阿骁抓住她的手,将她死死按住,低声警告:“大小姐,他都已经安排好,不会有问题。”
易嘉宁头也不抬,声线冷厉,“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我要走?!”
阿骁说:“智者千虑都有一失,有万一该怎么办。”
易嘉宁说:“如果有万一,我同他一起。”
阿骁想起那沓照片上她痛苦神情,想起易嘉鸣手上见血的牙印。他分明知道易嘉宁对易嘉鸣的抗拒,此时于是神情迷惑。
易嘉宁不理。她只有一个亲人,只有一个爱人,无暇也无能分辨感情成分表。与周历山的恩怨不是易嘉鸣一个人的事,何况她答应易嘉鸣不离开,也答应自己不离开,身败名裂要陪,粉身碎骨要陪,万丈深渊也要陪。
易嘉宁走出机场,打一辆柠檬黄色的士。司机见乘客半晌不上车,扭头问:“小姐,到底去哪里?”
嘉宁站定不动,风衣衣角被风掀动,犹疑地重新翻回,像嘉宁一样,也在等待着什么。
义东在警署做事的线人将易嘉鸣涉嫌贩毒洗钱的案子透给社团。时势所致,如今社团都急于表忠心站队,只有个别小型社团见钱眼开,义东社这样早已洗底成功做正规贸易的对这种生意避之不及。
易嘉鸣被请回义东的议事厅,甫一进门,便见黑魆魆关公像脚下众元老叔伯神色凝重,坐在正中的周历山沉默,李叔把资料摔在桌上,“易少爷,你以为还是十年前?!”
易嘉鸣在桌边坐下,皮鞋翘上桌,点烟吞云吐雾,心不在焉听众人数落他不识大体。三支烟抽完,周历山下了决心,自断其臂一般沉痛,“嘉鸣,我从令堂手中接过义东,有必要向各位兄弟负责。你做出这样的事,义东不能留你。”
侍立马仔们怕易嘉鸣稍后反抗,看着各自大哥脸色,纷纷摸向腰后。易嘉鸣不急不慢,“踢掉陈中岭时你也是这样说,周伯,一套说辞用两遍,没人会信。”
周历山脸色变了变,易嘉鸣已经从助理手中接过一叠资料,打开第一页,瞟一眼,嫌字多,只挑重点念,“去年中秋,陈中岭心脏病发作,送医不治。下葬后三天,陈家老宅着火。”
他在这个时候提起早已退位的陈中岭,显然别有用意。周历山抿紧嘴唇,“易——”
易嘉鸣没理会,接着道:“去年那时也是八号风球,台风刚过,那边还在淹水,为什么着火?”
众人议论纷纷,易嘉鸣在一片窃窃低语中扬下巴问他,“说啊,周伯,陈家老宅为什么着火?”
周历山狠狠拍桌,易嘉鸣不以为意,将剩余资料丢在桌上。纸页飞散,黑白影印着几张破碎稿纸的残片,上面是被水浸泡过却因为年代久远而未曾泡散的字迹。周历山永远无法改正写字习惯,上部瘦长下部敦厚,撇写得格外笔直,几个名字依稀清楚,都是易伯忠的仇家,后面清楚记录其各自与易伯忠有什么梁子,“张茂波”、“叶康瑞”、“戴启宗”……
以及“袁国强”和“袁国伦”。这对马仔兄弟在易伯忠手下阳奉阴违,拿别家的钱财做事,害易伯忠发妻在十九年前死于车祸。易伯忠痛下杀手,袁国伦被袁国强袒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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