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满溪已经强行稳着给易雪逢喂了几口药,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哪里?”
宁虞冷声道:“去寻宋镜笙——临樊君临飞升之前将林浮玉托付给了他们,他们就是这样照料的?”
他死死握着手,眸光狠厉,瞧着似乎想要出去杀人。
秋满溪道:“不要冲动,这毒未必是宋镜笙下的。”
宁虞停住步子,皱着眉回头看他。
“南纵?”
秋满溪叹了一口气,道:“等小仙君醒来再说,你先出去吧,晚上再送一碗药过来。”
宁虞:“寒淮川不缺伺候小仙君的人,仙道大典还未结束,我还有要事……”
秋满溪抬手将易雪逢唇边的药渍拂去,这才将一直紧盯着易雪逢这张脸的视线移开,他朝着宁虞弯眸一笑,好脾气地问道:“什么要事有小仙君要紧啊?”
宁虞用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看着他,哼了一声,懒得说话扭头走了。
直到宁虞的气息消失在院落中后,秋满溪才抬手将易雪逢单薄的衣襟解了开来。
寒淮川用灵花熬制的灵药一入经脉,易雪逢手上狰狞的伤口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不过片刻那伤口处已恢复原状,除了有些发红之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秋满溪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他将易雪逢胸前的衣襟拨开,有些微凉的手轻轻覆在心口处,一股灵力缓慢探了进去。
被人从心口探入灵力的滋味不怎么好受,易雪逢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直接捣入了他的神魂,虽然那道灵力轻柔得有些过分,但是神魂又哪里是能随便碰的。
秋满溪的灵力才刚探入一丝,便被神魂本能地撞了出去。
秋满溪猛地缩回手,怔然看着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掌心,久久不能回神。
当年易雪逢受伤,秋满溪亲自用灵力妄图将经脉中的寒毒引出来,他花费了七天七夜的时间探入易雪逢的经脉以及神魂中,自然对其的神魂极其熟悉。
面前之人……
是真真正正的易雪逢,他自小养到大的孩子。
百年间,易雪逢的死对于秋满溪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闭关前易雪逢还是个那个乖乖巧巧的少年,弯着眸子冲他撒娇,问他:“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修士闭关时日哪里有定数,短则几个月,长则几百年,秋满溪说不准,只好哄他:“我很快就回来,等你长到你师兄这么高的时候,我就回来啦。”
易雪逢片头看了看高自己一头多的宁虞,皱着眉头纠结了许久,才道:“好罢,我会努力长高一些的。”
宁虞在一旁抱着剑嗤笑。
秋满溪叮嘱他:“好好照顾好雪逢,他少了一根头发我都饶不了你。”
宁虞道:“有我看着,他能出什么事。”
他说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眉改口应诺:“好。”
他这般郑重其事地应下,秋满溪也放心地驾云而去。
但是,一向重诺的宁虞却食言了。
秋满溪出关后,不知人间几何,他回到归鸿山第一句便是问他乖巧的小徒弟去哪里了。
归鸿山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奇怪,欲言又止半天,归鸿山掌门悠悠叹了一口气,开口告诉他。
“雪逢没了。”
秋满溪当时有些怔然,足足愣了半晌才重复道:“雪逢,没了?”
雪逢没了,是什么意思?
之前还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秋满溪不相信,只认为他们是在哄骗自己。
后来,整个归鸿山的人都告诉他,易雪逢入魔了,后来被三界修士攻入蛮荒,死在了诛魔阵中,魂飞魄散。
众人将易雪逢如何入魔,如何被围剿,甚至死法如何全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他,即使如此,秋满溪依然是不信的,
直到入魔后的宁虞被传信到了归鸿山。
秋满溪依然像是之前那般醉生梦死,浑身清淡酒气,他看到宁虞过来,虽然醉得迷迷瞪瞪的但是还是本能地将手中喝了一半的酒坛往后藏。
直到宁虞走进了,秋满溪才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他大徒儿一身骇人魔息,身形比他闭关前高大许多,只是身上那唯我独尊的傲气自大不知为何已消失不见。
他站在秋满溪面前,抿着唇一言不发,眼底的寒意比之前更甚。
秋满溪茫然地歪歪头,愣了半天才恢复一些神志,他勾唇笑了起来,眸子弯弯,道:“徒儿你来啦……”
……为师前段时日刚刚出关,一出来就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们竟然和我说雪逢没了?说的就和真的似的,为师差点都要相信了。
秋满溪早已准备好了要说的话,正要笑着说出口时,宁虞却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
秋满溪在幽静小院中饮酒,地上全是坚硬的青石板,宁虞一跪下去,膝盖同地面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一声惊钟猛地敲在秋满溪心间。
宁虞哑声道:“师尊……”
秋满溪怔然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在宁虞跪下去的瞬间烟消云散,他还没等宁虞开口,突然抓着身后的酒坛朝着宁虞身边砸了过去。
一声清脆声响,酒坛瓷片散落在宁虞身前,最令他厌恶的酒渍ji-an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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