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到现在还没有生过小蜘蛛。”蛛女嘤嘤嘤地流着泪,她现在有点像乌龟被掀得四脚朝天, 八只脚无措地动弹着, 拼命低着脸, 生怕眼泪水倒流回去, 因此看起来有点诡异, 她非常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泪水,“早知道我就吃饱了再出来了。”
沧玉向来很尊重女性,当然差点杀了他的女性除外,这让蜘蛛女在不经意间没了特权,天狐蹲下身来好心地帮她翻了个身,温声道:“这位……蜘蛛姑娘,我们并没有恶意。”
蛛女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跟玄解:“我相信你们没有恶意,虽然你们把我捆得像只猪,而且我现在很有恶意,但是……”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以自控地抽泣了一声,“我绝对相信你们没有恶意。”
因为我们要是有恶意你今天就回不去了是吗?
沧玉很难明说自己现在心里的这种无力感是什么,可能是因为他跟智商基本在及格线水平的人待在一起太久了,看到如此单蠢可爱的蛛女,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你本来就是蜘蛛。”玄解冷冷道,不知为何,蜘蛛两个字的音调有些怪异。
“他刚刚是不是在骂我。”蛛女看了看沧玉,哭得满脸都是泪痕。
沧玉道:“呃——你的确是蜘蛛嘛。”
蛛女伤心欲绝道:“你们绝对是在偷偷骂我,可是我没有证据。”
水清清赶来时神态颇为憔悴,看起来昨日没有睡好,她大概是整个村子里仅存的正常人了,看着蛛女跟玄解顿时瞠目结舌,险些没晕过去,被姗姗来迟的容丹跟贾姑娘扶住了。辞丹凤经过昨夜愉快地“畅谈”,今天连半遮半掩的打算都没有了,直接露出看戏的表情来,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们。
白棉已经恢复了原先的装扮,事情发生不过一夜,可有些东西破碎在顷刻之间,容丹与水清清都没觉察出白棉的变化,然而沧玉看得出来,这小姑娘身上已透出了一股与年纪不相符的,死气沉沉的意味来。
世界上总有些事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即便再强都无法改变的,如同命中注定了君玉贤不会爱上谢通幽那样,白棉生下来就无法与世人和平共处。
瘟神当初被第一任天帝封入无尽归墟,也许对他们一族并不算公平,然而这世道总是有许多不公平的事,他们的存在,本身对其他生灵而言就已是不公平。白棉的来历如今已无人知晓,她为何会被遗留在人间的缘由成迷,白维岳又为什么带着她生活在村子里……
沧玉的目光移到了蛛女的脸上,微微舒展开了紧蹙的眉头,露出隐约的笑意来,他想,这些疑问大可以从这位姑娘身上入手。
倒是托了这雾气的福,水清 清他们赶路时大概是看不见蛛女原本的大小,否则按照水清清的承受能力,估计早晕倒在半路上了。沧玉的视线掠过了水清清的脸,小姑娘脸色苍白,泪光隐约,显然是被吓得惊魂未定,他心中突地一跳,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上来。
白棉本就有个鹿妖养父,当然对蛛女的免疫力更大,她慢慢走过来,站在了离众人不远也不近的位置,口吻生疏而冰冷:“你是什么?从哪里来?要来村子里做什么?”她顿了顿,又似是有些困惑地问道,“玄……玄解呢?他……他没事吧。”
异兽低吼了一声,恢复成了人形,这下可好,水清清直接晕了过去,硬生生被容丹抖醒了。
白棉愣了愣,无声地点了点头,似是松了口气。
“这个气味……”蛛女忽然兴奋了起来,她动了动鼻子,“白维岳,你变成女人了?他们不是说你死了吗?”
好聪明的……蜘蛛啊!
沧玉顿感一言难尽,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恨不得把蛛女提起来往地上甩一甩看能不能将这姑娘脑袋里的水给甩出来,轻叹了口气道:“白姑娘,让我来问吧。”
白棉点了点头,又退开了几步远,静静地盯着蛛女看,而蛛女的视线里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黏在一起的三团跟站得极远的一小团,她反应有些迟钝,可毕竟不傻,听沧玉的话就顿时琢磨过味来了,茫然道:“噢,你就是白维岳养得那个小姑娘啊,是前一个还是后一个?管不管帮白维岳收尸?”
“前一个?”沧玉被蛛女这么一说,刚涌到嘴边的问题又硬生生吞了回去,他半蹲下身来奇道,“这位蜘蛛姑娘,你方才说白维岳养了两个小姑娘?是么?”
蛛女看见他这张脸就春心荡漾,顿时捂脸做娇羞状:“哎呀……你,你别贴得这么近,我……我心跳得厉害,快喘不过气来了。”
玄解脸色一寒,忍不住抬起了手,被沧玉不赞同的目光阻止了,只能气鼓鼓地走到边上去。
“这样好些了么?”沧玉稍稍退开两步,那张美艳非凡的脸在蛛女的视线里稍稍模糊了些许,颇具冲击力的魅力稍稍缓冲了些许,蛛女觉得自己的心脏总算能恢复正常的水平了。
蛛女含情脉脉道:“好——好!这样正好,再远我就看不清了。”
你到底是想看得清还是想看不清啊!
沧玉一时觉得槽多无口,好在蛛女很快就开始说正事了。
“白维岳十几年本来在山里做鹿妖做得好好的,哪知道有人跑到深山里丢个女婴,他就拿了个木盆顺着水把那女婴放到山中的村子里去了。只是后来他有些担心,又跑下山去,人类没一个好东西,对同胞都无情无义的,白维岳就到这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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