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说边走,根本没有停住脚。
“你给我站住!”
“不好意思,我尿急。”
话都已经这么说了,谈是谈不下去了,于是我溜出去遛了一圈。
第六章 鼻血有两条
在操场,我看到了再次戴回粉色鸭舌帽的靳静,她静静地坐在篮球场边,看着场中跑得不亦乐乎的男同学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不认为她是在观看他们的表演,毕竟也没确认过眼神。奇的是,似乎知道我在看着她,她回过头了,也看了我一眼,嘴角轻轻一扬,好像笑了。
砰、砰、砰,篮球落地的声音好响,跟我的心跳处于同一频率、同一节奏,我不自觉地向靳静靠近。不过我的脚还在八米处,对面便冒出一群如狼似虎的男同学,齐齐望着我,杀气逼人。但我无所畏惧,依然往前走去。就在三米处,意外发生了,一个像极了绣球的东西向我飞了过来,我大惊,接的话下半生会出问题,不接的话上半身会出问题,我到底是接好还是不接好?犹豫间,那个绣球已如彗星撞上了我的眼球——不,可怜的鼻子,由于它高高在上,所以绣球第一时间打中了这只“出头鸟”。亲密接触后我发现这不是绣球,它比绣球重得多,这种鼻感——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在篮球场上砸中我的一定是篮球!
遗憾的是,我错了,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足球;至于为什么足球会出现在篮球场,其实很简单,因为x高中没有独立的足球场,于是一群足球爱好者(我更喜欢把他们称为“足球疯子”)便与篮球爱好者共存于篮球场。如此奇葩的场景,估计也只有x高中才能看到。
跑题了,我这嘴碎的毛病估计是遗传自老娘。老爹在家基本不说话,他的话都被老娘吃了。不过只要他一发言,老娘和我基本(按照老娘的算法,基本等于38——我发现我们家好像是跟38死磕上了,就连老爹的年龄,也是38……当然,明年就不是了)都听他的。
话说,我眼前一抹黑,很快恢复过来,看到手上一片红。
我流鼻血了。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原来漫画中说男人看到女人会流鼻血,这是真的,即使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随便看女生也会被人砸出鼻血。这就是老师常说的“血的教训”啊!
我捂住鼻子踉跄败退,没人看我一眼,就像我被老爹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莫玉露并没有来看我一眼一样,我被足球砸得两窍流血的时候靳静也没有来看我一眼。我既失落又失望,虽然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遭受挫折,也并不是第一次被喜欢的对象无视,可我还是心中难受,比鼻子还要难受888倍。
愤恨中,我想抓起足球把那个把我砸出鼻血的家伙也砸出两条鼻血,却找不到人了。那群足球疯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有人告诉我,他们跑到小卖部去了。我大开眼界,原来足球还能踢到小卖部去,是不是小卖部的门比较小,守门员比较好守?
正犹豫要不要跟到小卖部去大杀四方,身后的声音及时制止了我。她说:“拿着,止止血吧。”
我回过头,看到一双灵动的眼睛,这是一双多么适合拍眼药水广告的眼睛!
不用看人,单看这双眼睛我就能认出她是谁。
——靳静。
我心想:这才叫养眼啊!至于广告上的那些眼睛最多只能算*!
“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连忙说,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好,那你自己来吧。”
我急中生智,说:“我喜欢用两个否定句来表达我的肯定,所以,‘不用不用’的断句是‘不用不/用’。”
靳静扑吃一笑:“你这人真有意思。”
“我来帮你!”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是男人婆女同学,她右手抓过靳静手上的纸巾,左手揪着我的头发,拉得我无语望苍天,然后把她手上的纸巾像插萝卜一样种到我的鼻子里。原本这样做应该是能止血的,可我觉得我的鼻血好像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我知道,这是月经不正常……不对,这是不正常的。
但伸手不打笑面人,而且男人不能打女人,所以我藏好干净的手,伸出我满是鲜血的手,说:“谢谢!”
“我不和男人握手。”男人婆女同学说,“尤其是你这满手鲜血的男人。”
“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靳静小声在她耳边说。
我这比杀猪刀还要尖的耳朵还是听到了,不过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听到这种赞美。十五岁的少年还被人称为“可爱”,那潜台词就是说“这家伙还没发育,毛都没长齐”。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强烈地想要自己发育,就算是大到胸如木瓜、高到两米三八、壮到唏哩哗啦也要实现它!
“回去吧,上课铃响了。”靳静说。
“好,带我走。”我捂着鼻子说。
“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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