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特多,迎面来的都匆忙瞥他一眼。
顾铭近视得厉害,现在挺怀疑他那妆到底给画成什么样儿了。
“是,那我也是来看我偶像的,千里追星。”付堰说。
他的确是千里追星,昨天还在北欧躺着看极光呢。
就冲刚飞回来不怕猝死地赶来看他弹个琴,顾铭都认认真真地觉着感动。
“说吧,哥儿是你的唯一吗。”付堰笑得特欠,又开这种恶了吧唧的玩笑:“除了我,你还喊了别人来吗。”
“没有呢,”顾铭特耐心地回答,“没别的狗了。”
“c,ao、你妈滚,”付堰说,“散了散了,姨妈跟你没有感情。”
顾铭笑,从侧门出去,看见雨就停步了。
淋雨事儿小,问题身上这演出服s-hi不得,只能等付堰过来找他。
刚里边开暖气还好,现在站外边下雨,空气里都是冷s-hi冷s-hi的。
付堰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竟然还把车开进来了。
不是圣诞节那台还尚有格调的,今天开的是辆大红色的,近了一看车头还贴着囍……
俗气,品味能赶上戴金链配一手金戒指镶金牙的暴发户。
付堰冲他按喇叭,用那种千里迢迢来撞他的姿势,没带减速地朝他跟前开。
然后是猛地刹住,也不管这儿能不能停就下车。
“我去兄弟!”付堰一看他就眉开眼笑,“上回见你还瘦得像个猴儿,怎么突然就人模狗样了。”
“你能说人话吗。”顾铭挺嫌弃。
“帅,特别帅。”付堰说着就要伸手,“你这脸上涂的什么啊白了几个度。”
“别碰,”顾铭赶紧把脸侧开了,“待会儿给我整没了又得重新画。”
“哎这儿还给你点颗痣,”付堰继续打量,“这有什么艺术效果吗跟被毛笔戳了一下似的。”
所谓钢铁直男,是挺可怕的。
付堰凑那儿叽里呱啦把他整张脸评点了一遍,顾铭都觉得自己这脸被描述得像个化学实验田。
也就是这间隙,顾铭才看见付堰手上戴了个还算有品位的玩意儿。
一枚戒指,跟付堰平时那花里胡哨的穿衣风格挺不搭。
顾铭挑眉,“不说身上不带妹子送的东西,除了口红印吗。”
“这个啊?”付堰顺着顾铭的视线看了眼戒指,笑,“这我女朋友送的,不出意外将来是老婆,所以只能戴着。”
“你结婚?”顾铭挺震惊的。
他和付堰从小玩到大,付堰那脾性就是江湖来去多留情,管他妈的谁爱谁。
“啊,我还以为跟你说了呢,”付堰脸上挺淡定的,“哥儿都二十五了,遇上合适的就该在一起。”
顾铭没说话,付堰说的都挺有道理,就是特不像能从付堰嘴中说出来的话。
“打算什么时候结?”顾铭问他。
“应该三月底四月,看她喜欢。”付堰说。
“嗯,春天挺好。”顾铭说。
老实说,挺难想象付堰结婚的样子,事后抱上娃什么的更不用说。
顾铭以前因为取向问题,一直觉得这些事儿都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
“哎你震惊啥,”付堰觑他一眼,“这都是自然现象,人到一定年龄了,就会特想找个人过一辈子,不然没法儿踏实。”
“没震惊,”顾铭说,“挺好的,你别祸害人家姑娘就是。”
付堰笑起来,手指摩挲着戒指的边缘,问:“你来参加婚礼的吧。”
顾铭愣了会儿,他都忘了还有这茬儿。
提起了就挺犹豫,他家和付堰家交情特好,顾铭回去参加婚礼,意味着不得不和顾枉碰面。
“赏个脸呗,你不来多没意思。”付堰说,“你爸那儿…大婚的日子他也不能怎样吧。”
顾铭没直接说去还是不去,只说:“时间地点定下来了跟我说一声。”
“成,”付堰点个头,看了眼手表,“哎你几点上台啊?”
“八点。”顾铭说。
霍铧节目在第六个,后头紧跟着周喻。
今天一天倒是没看见周喻,彩排的时候只露了一次脸就匆忙走了。
“紧张不?”付堰笑,“现场直播呢。”
“别的事儿难说,”顾铭说,“但弹琴真没紧张过。”
“装逼。”付堰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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