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满目,帘潭内肥鱼数不胜数,缳娘坐窝儿不必到市曹买食。
见水帘,萧婵好水之性复萌起,总随缳娘到帘潭抓鱼。
缳娘做了个鱼帘子,只要往帘潭一沉,静待肥鱼游入,而后快马溜撒地拿起鱼帘子。
肥鱼离了水,一只只的都在帘上跳动。
缳娘一把捽住乱跳的鱼儿掼在石上,活泼乱跳的鱼儿登时在原地抖搐,张翕的两鳃很快也没了动静,成了一条死鱼。
萧婵觉得可怕,又觉得有趣,抃掌叫好。
希望有一日自己也能把曹淮安这样摔一摔。
缳娘复捽一条鱼要掼地摔死。
萧婵看到这鱼十分的漂亮,大头小身,目鼓鼓如葡萄,须长似春柳,鳞片层叠红胜赤金,其尾分两瓣,上红下白……
这般漂亮的鱼,萧婵不舍它入沸鼎变为一道菜肴,急忙啧声阻道:“缳娘!缳娘!手下留情。”
缳娘愣住,举着鱼不动。
那鱼身子滑溜溜的,乘隙溜走。
“这鱼生的好看,拿来吃怪可惜的,还是放了吧。”
萧婵说着,走近水次来,方才那只鱼儿张翕着俩鳃游至她近旁,又蹷然掉尾淰游,周而复始。于是她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托腮看它一来一回游动。
缳娘忙把湿手擦在衣裙上,让后拉起萧婵,道:“翁主快快起身,这岩石散寒凉,易侵体撄疾,不可揾坐。”
“缳娘太多忧啦。”萧婵掇掇肩,嘴上这么说,还是起了身,缳娘轻拍付去她臀上尘腻。
缳娘道:“您这身子不多忧怎么行。”
在回寓途中,萧婵想起左桓养的兔子,就手采了些野草野果。
左桓不知萧婵是女儿身,全然不避忌,前几日甚至出口相问她要不要一同到水帘下洗身。
萧婵听了这话,嘿然赤面,摆手固辞。
两个男子一起洗身,是常事,但萧婵不是男子。
眉睫之人娇婉似女,无一掐男子的亢阳之气,左桓注目了许久,觉得这位萧弦生得真当好看,若是女子,定是能魅惑君王与英雄的倾城之容。
左桓看着萧婵出神,萧婵被看得赧颜,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宛童衣袖。
宛童知意,出口申辩道:“还请阿郎不要见怪,非我阿弟不去,只是阿弟病弱,洗不得凉水。”
左桓歉然一笑,道:“是我虑不至此,若累弦弟撄疾,我该当何罪,萧弟身子既弱,是该好好调摄。”
缳娘对左桓很是青睐,他心性憨厚善良,见她们瘦弱,双手虽能拿刀杀鱼,可举斧斫薪一事不免乏劣,遂每日都到山中斫薪给她们所用。
一日同桌食餐,缳娘道:“阿郎可是要去凉侯处当兵?”
左桓顿颔,道:“凉侯上阵杀敌,义勇过人,远迩称赞,待军士如家人,若能为之执鞭,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缳娘道:“以阿郎之勇,定能被凉侯所青睐。”
左桓被称赞,不好意思的爬搔额头,道:“那便借缳娘吉言了。”
曹淮安的面孔闯入脑海,萧婵思绪飘渺起来。想的入神全然不知一只大蜂嗡嗡的吵她劈面飞速而来。
左桓眼快,趁手去抓,不料大蜂驻在萧婵颜题上,他收手不及,五指抓住大蜂之时,又扯开了碧帻。
登时一头倏曜秀发散落,一股花香盈室。
左桓眼在缳娘与萧婵二人身上转溜,
这哪是什么男子,分明是红女白婆。
难怪她有耳有小孔,粉面皮似添朱,也难怪先前邀她至水帘洗身,是如此反应。
左桓口茄目瞠,疑虑顿消,但不免滋生懊悔,他竟然邀女子一同洗身……想到此,拳头紧握,手中大蜂已经粉身无骨。
萧婵毫不慌乱,捋起一撮儿垂发别置耳后,道:“左兄可还我碧帻吗?”
左桓闻言摊开手,血水满掌,碧帻染上了琥珀色的血液。
萧婵二指捻掿碧帻,在旁侧抖落大蜂的残肢。她递过一张帕子,道:“多谢左兄出手,否则我定要被蜇出一个大胞呢。”
那是一张净素的帕子,隐约还有女子的脂香。
左桓又红了脸,撇过脸不敢看,也不敢伸手去接,爽性把手上的血水胡乱擦在身上。
左桓总觉得萧婵有些面染,愣神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来。
缳娘有话与左桓说,目指萧婵到外头去候着。
萧婵把手帕放在几上,举碗把汤饮尽才出屋。宛童后脚跟去,就手关上门。
萧婵前脚刚走,缳娘就道:“吾等非寻常百姓,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并非将行藏告诉阿郎。”
左桓直道理解。
左桓再天真,缳娘也不想说实话,只能扯谎来搪塞他。
“吾本只是并州一姜姓商户之妻,也不是什么富室大家,但餐餐有鱼有肉,过节能扯布做衣,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是多数人羡慕不已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一场大火降至家中,家中百余人,只剩下吾与俩女。那些兰亲瓜友,不管前先与吾姜氏前交好还是有尤隙,出了这事儿后,个个都只是摇头摆手,嘴里说着个不富裕啊,心里想着个不吉利啊,不愿出手相帮。亏得吾有一门好手艺,能勉强糊口。不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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