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然从衣柜的夹层里找出了那件毛衣:“是这件吧?这毛衣当时被你揉成一团扔在角落了,还是搬家的时候被我发现的,洗了以后还是皱皱巴巴,一直忘了熨,就放在那里。”
当时他还以为顾渊廷不是故意揉的,现在才反应过来,不用说了,又是吃自己的醋……
顾渊廷刚才着急之下,没注意衣柜里的夹层,这才没找到,这时看着然然手里的那件皱皱巴巴的毛衣,连忙拿了过来,在心里不停地唾骂自己。
一件衣服都吃醋。
作j-i,ng。
他心疼地把毛衣展开,伸手想把褶皱抚平,但显然是徒劳的,就算用熨斗熨平了,以后也不能穿了,似乎是当初在角落放了太久,衣服上发了好几块霉点。
顾渊廷很自责:“我待会儿就把它熨好,可惜熨好也不能穿了。”
苏意然安慰他:“没事的,这件衣服就放着当收藏吧,你不是又给我织了两件吗?我身上穿的就是。”
顾渊廷看了看穿着米白色毛衣的然然,心里莫名其妙又醋了起来,不想让然然穿着他失忆时期织的东西:“我会再给你织一件的。”
苏意然:“……先下来吃饭吧,熨衣服、织毛衣的事,”说到这两个名词,他的嘴角不禁抽了抽,“等会再说。”
“嗯。”顾渊廷认真地把衣服叠好,先放在一边,跟然然下了楼。
苏爸苏妈都已经吃完早饭了,看到顾渊廷,不由问:“廷廷怎么才下来啊?”
顾渊廷的目光在客厅里的众摆设上一扫而过,他打起j-i,ng神,对苏爸苏妈笑了笑:“找东西耽误了一下。”
吃完早饭,顾渊廷又看了一圈客厅里的摆设们,昨天,他还没有感觉,可是今天,他看到那些失忆后新买的那些东西,心里总是绿绿的不舒服,看不顺眼,总想把这些统统扔了。
我有病?
顾渊廷深切地怀疑起自己,连忙摇了摇头,抛飞了强烈想扔东西的念头。
这些新买的东西也是他和然然j-i,ng心挑选的,怎么能扔掉呢?
这时,苏意然穿好外套,提着收拾好的东西下来了:“爸、妈,我和廷哥去工作了,晚上回来。”
顾渊廷打算送然然去店里之后,就去公司处理工作,虽然万分不愿意去,想整天和然然黏在一起,但是现在病好了、记忆也恢复了,没有道理不工作了,他不希望然然把他当成那种没有责任心、整天游手好闲的人。
苏爸苏妈都笑着点头,让他们安心工作,苏妈妈还说晚上给他们做好吃的。
顾渊廷开车的路上,时不时地瞄一眼然然,对然然身上的毛衣耿耿于怀。
他总觉得除了毛衣之外,他还忽略了别的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很快,车子开到了店外的停车场,顾渊廷跟着苏意然一起进了店里。
这是他本打算和然然一起经营的店,梦想着以后每天都和然然呆在一起,可惜,现在是不能了。
苏意然也在打量着自己的店,现在的一听甜品已经变成了a市的“旅游景点”之一,只要是来a市旅游的,想吃点特色美食,几乎都会来一听。
这段时间,他忙于顾渊廷的病,一直没有时间打理店铺,店里都是店长张小红在打理,只有遇到决定不了的事,才会打电话询问他。
店铺被张小红打理得有声有色,现在才早上九点多,应该才刚开门没多久,店里的卡座都已经快坐满了。
店里生意兴隆,苏意然很高兴,他和张小红、几个店员打了招呼,就对顾渊廷说:“我在店里忙了,你先去公司吧,小心点你头上的伤。”
顾渊廷的目光却落在了店铺的柜台里,看向了那个被锁在玻璃柜里、奇形怪状、奇丑无比的“一听”木雕。
木雕!
顾渊廷一惊,觉得自己终于知道忽视了什么,他和然然以前一起雕的那个木雕,被他换成这个丑八怪了!
旧木雕扔到哪儿去了?
顾渊廷日常骂了自己一句,连忙问苏意然:“然然,我们以前一起雕的那个木雕呢?”
苏意然一怔,看向柜台里的“吉祥物”,转念已经反应过来,不由哭笑不得,原来当时廷哥花了那么多钱买木料、做这个新木雕,急着想换掉旧木雕,也是因为吃醋……
真是处心积虑啊。
苏意然现在已经不意外了,一桩桩一件件的,他都没法说廷哥什么了,毕竟,廷哥还在上高中的时候,甚至都会因为吃一只猫的醋,很有心计地装病把小猫咪逼走。
苏意然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好像被我收进店里哪个柜子里了,等会我再找找。”
顾渊廷连忙和然然一起找了起来,最后终于在柜台下面的箱子里找到了旧木雕,他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趁然然不注意,把旧木雕扔掉。
旧木雕是被苏意然拿给专门的店里、经过专业师傅修缮的,看起来可比新木雕美观多了,顾渊廷看了看旧木雕,又看了看玻璃柜里的新木雕,不由唾弃了自己一番。
没用。
苏意然把旧木雕摆在了柜台桌面上,这个木雕不值钱,就不需要放进玻璃柜里锁起来了。
“好啦,木雕也找到了,你去公司吧。”苏意然对顾渊廷笑着说。
顾渊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又看了一眼木雕,东西找回来了,但他的心里,却并没有轻松多少,反而隐隐地沉甸甸起来。
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一直就在眼前晃的事,被他无意间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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