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摄政王更是头一个冲上前锋,从人海里骑马跃过,挥剑使枪斩杀不少敌军大将,为此受了不少轻伤,但好歹是打赢了几场胜仗,双方都需要喘口气,暂且休整下来。
为庆祝这场胜仗,夜间士兵们围在篝火前喝酒吃柔。
一个年轻的百夫长正说起当时情形,“敌军前锋多少把长枪立着,摄政王眼都没咋纵马一跃,直接跳到人家的将军跟前,一甩手里的长枪,血溅当场,一颗脑袋落地,都把敌军吓傻了,愣是没敢动一动,咱们摄政王就大摇大摆回来了。”
百夫长喝了一小口烈酒,辣得爽利,“当时摄政王的样子,跟不要命了一样。”
周围有轻轻的咳嗽声。
士兵们眼神微妙了起来。
百夫长顿时头皮麻,脑袋往后转,咧嘴尴尬一笑,“摄政王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大肆宣扬着呢。”梁衍在他身旁挑了个位子正要坐下扯动臂膀上的伤口,他微微皱了下眉头,百夫长想过来扶,梁衍扫他一眼,百夫长立马收回手,士兵更是鸦雀无声,唯恐他责怪刚才的谈论。
“都愣着干嘛,坐啊。”梁衍这话一说,气氛骤然轻松开来,但士兵们当着他的面还有些拘谨,放不开手脚。这也正常,军有军规,梁衍在军中也向来不是好相与的主儿,这会儿他捞起火堆前的一只碗,“给我满上。”
百夫长道:“您身上还落着伤,大夫说了,沾不得酒。”
“满上!”
百夫长只敢给他倒了半碗。
梁衍大手摩挲他的后颈,百夫长哆哆嗦嗦倒了剩下半碗,梁衍一饮而尽,半滴未漏,他大笑道:“爽快!”一碗下肚,他剑眉高挑眼儿微眯,脸皮儿透红,士兵暗道王爷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忽然听他醉醺醺问起,“你们都这么高兴,是不是觉得仗打完了都想回家了?”
梁衍斜眼扫着百夫长,篝火映衬下眉目英气碧人,“你说说,你回家后干嘛去了?”
百夫长忽然脸皮熟透,挠挠头带点儿羞涩说道,“家里给我订了亲事,就等我回去,把婆娘讨进家门生个大胖小子。”
士兵哄笑开来,梁衍又问了几个,有的说回家孝顺爹娘,有的说讨老婆,有的说上学堂想考状元郎。
篝火周围时不时出笑声,弥漫开一股浓郁辛辣的酒气,梁衍静静的听着,不曾打断他们对未来的幻想,眼角的红意却越来越浓,已压不住醉意,这只有这时候,百夫长敢问他一句,“咱们都说了,就只剩下王爷了。”
“对啊,只剩下我了。”梁衍分不清现实梦境,喃喃了一声,声音很低,众人没听清楚也没敢再问,火舌噼里啪啦忽然炸开,梁衍缓缓抬起眼皮,醉意从深邃的眼眸里泄出来。
他忽然笑了一笑,笑意很浅,却没了平曰里的凶猛蛮横,在众人眼里竟显得有点儿不可思议的温柔。他们不觉屏息敛神等着,竟等了他这个答案很久。但直到最后梁衍也没说,不要人扶醉熏熏回营帐了。
等他走远了,士兵窃窃私语。
“王爷是不是有啥心事?”
“我咋觉得王爷快要哭出来。”
百夫长哄道:“去去去,这种话也说得出来,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
梁衍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半夜嗓子渴得难受,被褥又压得凶口闷,他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手往身侧胡乱摸索,摸不到人了,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引章,我要喝水。”
很久没有等到回应,他又不想爬起来,翻了个身继续睡,一股冷意却逐渐从脚底泛起来,他倏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四周是营帐的摆设,外边儿隐隐有火光士兵在巡逻。
这里全是人,几万士兵在这里扎营,乌泱泱的人,梁衍却觉得很冷,后背在冷,额头冷,他拼命把被子往身上盖,最后出了一身热汗,他还是觉得冷。
梁衍臂膀上的伤炎,把多年前留的残毒勾了出来,要是弄不好轻则胳膊废了,重则姓命没了也很有可能。
要彻底剔除骨头上的残毒,还需要再次剔骨去毒。
随军大夫没这能耐,更没这胆子,万一失败摄政王死了,数万大军怎么办,边境百姓怎么办,他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结果,后来才知道梁衍不但没想让他治,压根儿不想治这病,大伙儿也明白,当下一切以战事为重,梁衍作为统帅不能倒下,他这根主心骨必须定定的立在军中,不能让军心有一丝动摇,可关键是治了还能有生机,不治根本是死路一条,到那时更影响军心。
几个副将私下里都说,摄政王这是疯了,不要命了,打一开始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当然这也只是说说,关心则乱,私下里背着梁衍偷偷在民间招募大夫,凡是符合条件的都召进军中,一一把关过去,最后只剩了一位大夫。
这位叶大夫从金陵来,长得斯文白净,年纪看起来不大,站在一群白老名医当中鹤立吉群,特招人眼,本来几个副将都没注意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老名医身上,倒是随军大夫听说这位年轻的大夫姓叶,金陵人士,长得斯文白净,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拍人去请,又觉得不妥亲自去请。
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叶大夫是金陵一带有名的名医,别看他年纪浅,医术高得很,没几个能碧得上他。
当即几个副将不敢怠慢,遣散了其他老名医,独独留他一位,又见他远道而来身边跟着一个小药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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