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自己消化了半晌,决定不再逼他了,把他惹急了自己还得挨揍,便想法子先顺着捋捋毛,往后再好好教他,这种人说起来坚强,但实际上骨子里嘎嘣脆,不皮实一点,受不住万丈红尘呐。
杨老师自行开导了一番,觉得十分完满,准备往后就以师傅的高姿态带带这小崽子,兴许过几年和终南山掌门商量一下,还能让沈长流改投到他门下,叫他个师傅什么的,他天分应该非常不错,也非常勤快,就能愉快的把天纵八刀传给他了,然后他就可以愉快的退休,满世界找老婆去了。
思及此,杨七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连带着看沈长流都十分顺眼了,他准备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又想起得为人师表,慈爱有度,赏罚分明,便停下动作,慢悠悠道:“来,扶我起来。”
沈长流在原地蹭了一下,还是过来了,杨七特意不去看他。专心充大头,给他留点面子。
嗯……这胳膊扶的不错,嗯……不紧不慢的还挺照顾病患,嗯……要是再给拍拍身上土就更好了。杨七心里挺美,姿态也拿捏起来了,一个儒雅有风度的师傅,得拿出个长辈的姿态来,话得好好说,路得好好走,没事装一下大头,说教癖还是可以要的,要不然怎么教育小孩呢。
沈长流扶了半路就松了手,杨七缓过气来也不至于非得搀着,但沈长流放了手,他就只好讪讪地把胳膊背到后背去了。俩人绕到后边开阔地,总算是稍微亮堂了一些,这时一阵西北风吹过来,杨七一手在胸前端着另一手在背后,长身而立,西北风吹起了他飘逸的秀发和穷巴巴的衣袍,也挺像一代落魄宗师那回事。
随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来。
“你带照明用的东西了么?”杨七问他。
沈长流从怀里摸出一个蜡烛制样的东西来,拿了火折子点了便呼呼啦啦着起来。
“什么做的?怎么这么能烧?”杨七忍不住问。
“牛油,鲸油。”
“我说闻着这么香,别把猫招来了。”
沈长流不置可否,一柄蜡烛照亮了四方,现下他们处在后院,没被火灾波及的荷花塘经过几日前的风雪肆虐一夜之间全枯了,又被风折了j-in-g,枯黄无力折在水里,配上四周鬼气森森,真当是应景。
沈长流把蜡烛举高了看后边,黑压压一片压过来,徐家宅院后山是深山老林,后门根本没开,结结实实一堵墙。杨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飞上去,蹲在墙头上往外看,后边杂草丛生,从来没有过路。
不急在这一时,杨七准备跳回去,,哪想到这瓦不结实,一不留神将瓦踩掉了一块儿。心下一动。
“明天再来看吧,后边直接和山接在一块儿,没有路,如果真是翻墙过来的,那我们明天去林子里看看。”
沈长流也知道大概也淘不出什么值钱消息,就听他提议了,俩人绕着墙根回前边,才发现一路上细毛竹做成的防贼钉板没断过。
“徐员外家平时很招贼么?”
沈长流也看见了,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冷冷地说:“大概是怕鬼敲门吧。”
第18章 线索
日上三竿,杨七睡足一整个圈才去不留客。
陈碧一行追人追到乡下去了,一夜未归,只独沈长流坐在桌边,杨七进门时屋里客人寥寥,酒仙袖手站在柜台后,看他来了连正眼都不给。
杨七掀了衣摆坐下,沈长流接着把他面前的酒盅给满上,一口闷下去,瞬间神清气爽,杨七彻底醒了。
“杨师兄怎么和酒仙不怎么和睦?”沈长流边倒边问。
“之前和他有点过节,他这人记仇。”
沈长流神色淡淡,“杨师兄还能和人有过节?”
杨七十分乐意跟别人嚼舌根,“他特别小气,不过是和他抢了一次酒,他就记仇了。”
沈长流大抵也没兴趣听这个,随意问道:“什么酒?”
“寂静山庄底下不是有个地窖么?有一瓶埋了几十年的龙骨香,刚好到了可以拆封的时候。我得到消息去酒仙已经在那儿了,先来先得我也知道,就请他让我尝一口,他不给,就打起来了,不小心就把坛子给打烂了。”
沈长流顿了顿,“龙骨香……那是世上最后一坛了吧”。
杨七非常惋惜,“嗯,找不到的话就是了。”
沈长流凉凉地说:“酒仙真是宽宏大量。”
“院墙很长时间没修葺过,挂在墙头的瓦片不怎么结实,稍微用力就能踩下来。”
杨七抬头往墙头顶上看,他昨天就是在这片墙头上踩下去一片瓦。
“如果真从这里翻过来,只要多几个人踩过同一个地方,瓦肯定回掉下来一些,假设进入和撤退路线相同,从外边翻进来的时候落在墙外头的会有一堆,落在墙内的肯定也会有一堆,如果能确定两边都有不同程度的滑瓦,那就可以推测一下进入的方位。”
杨七已经开始找,沈长流却站在原地,杨七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如果凶手的轻功都十分高,翻进来时根本不需要踩到墙头,又或者进入和扯出的路线根本不相同。况且,不是所有地方的瓦片都不结实,踩过的地方也没有掉瓦怎么办?”
杨七看沈长流固执地站在原地的样子真是傻得可爱极了,非常正经的说,“除了你说的这几种情况,就算我们找到了他们的进出地点,然后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他们会从哪儿走?如果我们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又有什么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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