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人咬下一口软糯的薯r_ou_,牙齿似乎被烫得也能感知到甜味,眼镜上是一层骤起的雾气,看起来傻得可爱。
“把眼镜摘下来吃。”徐然单手摘下何许人的眼镜,随后合好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好。”何许人这次只咬了小小的一口,甜味像一丝细流从舌尖暖到胃里。
又吃了几口,何许人才想起来徐然:“你要不要吃?”
何许人的眼睛实在是漂亮得很,像嵌了两块溶着碎金的琥珀,徐然被他看得又起了躁动的心思,喉结滚动,刚平稳的呼吸又乱了起来。
我好想吻你,何许人。
四月过得很快,冬去春来的温度只不过持续了几天,五月上旬就已经有些课程结束并且开始考试了。
在徐然面前的何许人好像没有了难言的束缚,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安静,但时常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赤*裸的爱意,毫无遮拦,像戈壁滩为烈日盛放的花朵。
两个人之间的百步不再是徐然的独自负重努力,何许人像是挣脱了心灵的束缚飞奔向他,两个人的距离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学校五月中旬有校园歌手大赛,每到傍晚都会有人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酣唱,每晚都有年轻人在疯狂,唱着已知或未知的爱恨别离。
五月底,这场比赛的最后一天,舞台上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谢幕的这一场比赛选手变成了每一个人,每一个有可能的歌手。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舞台上的一个学长声嘶力竭地用话筒诉着衷情,舞台下有人在大声合唱。
台上的人唱着故事,台下的人听出了自己的故事。
眼看这首《离歌》唱到了尾声,何许人突然走到了后台,徐然站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看着他和主持人说着什么,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
主持人听了几句话连连点头,满脸都是笑意,和放伴奏的同学沟通了片刻就上台报出了下一首歌的名字。
take h.
何许人的曲目。
何许人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勇气,握着话筒,踩着铁台阶上了舞台。台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何许人还是有些怯场,话筒举到嘴边也迟缓而颤抖。
“or(我的爱人虽然风趣)。 a funeral
(主也不该在他的葬礼上嬉笑)。knows everybodys disapproval(深知世人容不下我们)……”
何许人偷偷把第一句的“she”换成了“he”,除了徐然,没有人在意。
“……i i love it(我天生残缺但我乐意)。 ao ch(带我去教堂)。ill the shrine of your lies(我会像只忠犬将你的谎言奉若神明)。ill tell you an sharpen your knife(供诉我的所有罪孽你大可磨刀霍霍)……”
这是徐然第一次看到何许人这么尽心竭力地唱一首歌,何许人唱着唱着,也就不再睁眼去看台下的人。
“……if iood times
(若鼎盛之世我为异端)。(我的爱人便是阳光)……”
何许人的眼睛再次睁开,眼里只有徐然的光芒。
一曲终了,何许人鞠躬:“谢谢。”
满场掌声雷动,何许人耳边还有伴奏的回响,匆匆下台,只想到徐然的身边。
“唱得很好。”徐然在光线昏暗的人群里准确地牵住何许人的手,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赞扬。
“谢谢。”何许人的脸被转动的灯光晃出斑斓的色彩。
“等等我。”徐然拍了拍何许人的脸也上了舞台。
“我在这里唱一首歌,送给我喜欢的人。”徐然的声音被音响扩大,此话一出,人群欢呼沸腾。
“逃避分开的孤独,情愿一起不舒服……”徐然的粤语实在有些蹩脚,但好在人帅气场足,大家也没有什么嘘声。
“……应该也不只一次幻想怎么逃亡,却未戒掉妥协的yù_wàng,也许早已恋上共绑匪苦海慈航……”
何许人被徐然偶尔唱出的普通话歌词逗得笑了好几次,每笑一次都有泪花溢出。
斯德哥尔摩情人?何许人觉得自己的心早已成为了徐然的俘虏,黑夜里的光总能胜过晴天的烈日。
“……我是同谋,绝对是同谋。”徐然的视线从未离开何许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成为了一个被捕获的俘虏。
我是同谋,倘若我们的所作所为真是天理难容,那我们一起做罪人。
“你觉得我唱得好不好听啊?”徐然把话筒对着台下,坏笑着看向何许人。
大家没有在意他说话时用的人称,集体说道:“好听!”
何许人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里,徐然看着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最后化作一抹笑。
好听。
徐然读懂了他唇上的温柔,又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爱你。”徐然这句话像投入水面的巨石,成功激起了沸腾的人声巨浪。
徐然其实说了六个字,“我爱你”之后还有“何许人”三个字,在念出那个名字时他关了话筒。
你的名字刻在我心里,不需要别人觊觎。
第39章 沉疴
六月中旬,各个专业的课程陆续结课,期末考后,迎来了暑气逼人的夏日长假。
何许人还是不太想回家,可还没来得及想好借口就被母亲提前打来的催促电话逼上了飞往那个潮s-hi小城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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