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有先前两天桓琨来看望她,之后到现在一直不曾召见她。
霍娘心下不安,恐叫他识破又跌落风尘,倚仗在兰香坊多年的本事,贿赂了近身伺候的绿碧,从外面偷偷拿药,想用美色勾人。
不过她虽是头牌,对付男人,有独一无二的自信,唯独对桓丞相,不大看懂他的心思,如今芸娣一死,唯一的顾虑也没了。
霍娘含笑握住绿碧的手,“你待我一片赤诚,我自是休恤你辛劳,事成了,”抿唇笑笑,“不止此事,往后多需要你照顾。”
二人达成协议,又特地备好茶,绿碧去请桓琨过来。
屋中,霍娘独自顾影自怜,她在兰香坊当了这么久头牌,知道哪种样子最受男人怜爱。
却这么想着,心下又恨起来,刀疤的话犹在耳边,“是你夫君将你送来的,不要白不要。”
小时候父母要卖掉她,哄着她说那地方有好多吃的,她信了,后来那男人说离庐江越远越好,她信了,男人却转过身,毫不留情将她卖到土匪窝,被土匪们奸婬。
谁生来不是命贱,让人白白糟蹋。
明明芸娣更命贱,一只毫不起眼的蝼蚁,却有刘镇邪护着她,又有美貌,引得桓大都督亲自寻她,连自己有如今安稳优渥的曰子,都是因为她。
那块玉佩的真相,不能让桓丞相发现,只能灭口,只有玉佩的真正主人死了,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霍娘想着,抹去眼下的泪珠,含笑看着镜中。
美人泪痕未干,嘴唇嫣红,没有哪个男人不心动。
哪怕是桓丞相,就算只有一丝丝心动,便是这一丝情意,在春药的催化下,也能暴涨成千丝万缕,成为自己裙下之臣。
外面有人敲门。
屋门上映着一抹影子,霍娘以为绿碧回来,不疑有他,连忙去开门,“丞相那边去——”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被人捏住了脖子。
芸娣浑身湿透走进来,掐住霍娘的脖子,脚踢上门,砰地一声,霍娘身子抖了抖。
芸娣眼中泛着冷意,“说吧,为何要杀我。”
霍娘本来还想装一装,却看她这般冷静,知道是中了她的计,故意引自己露出马脚。
姐妹二人相伴数年,谁又不知谁的秉姓,霍娘却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冷脸,恨道:“你问我为何要害你,你为何不问问你的好阿兄,我与他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要将我推入火坑,你可知在五虎山,我过的是什么曰子,”
她呵呵笑着,满面泪水,“不,你当然不知道,你被他保护得多好呀,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要杀我,杀了吧,做恶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兄妹俩。”
芸娣知道问不出什么,杀自然是不会杀,将她松开要绑起来,霍娘却趁机拔出鬓间的簪子,往她詾口猛地刺进去。
芸娣侧身虽避开,手臂却一痛,被划破一道狭长的血口子,血流不止,又听到霍娘尖刺得意的笑意,芸娣抬眼一看,见她眼底杀心浓烈,憎恶如杀父仇人,不由心里一惊,不敢大意。
她手劲儿大,一下子把霍娘打晕了放床上,一身却湿淋淋的,刚从池子里爬起来,着实累坏了她,就想着在屋里歇歇,又从衣橱里寻到套新衣,躲在床上换。
穿衣到一半,外面有了动静。
绿碧在外间的声音传来,“小娘子,丞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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