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跃欲前,不由疑惑看向她们。
谢玑素来提防,冷声道:“你们看什么?”
他不怒自威,只是问了一句话,就吓得女郎胆战心惊,其中一人道:“我原是瞧着小娘子脸颊上的花钿好看,想过来问问在哪
家买的,不想让郎君误会,我们这就走。”
芸娣忙上前,微笑道:“我脸上贴的不是花钿,自己用笔墨描的,小娘子家里若有郎君,不妨一试。”
女郎勉强点头道谢,走远了方才嘀嘀咕咕,“一个瘸子,还好意思出门?”
话音落地,前面就多出一柄剑,抬头便见剑眉星眸的郎君执剑在她们脖子上,声音冷若冰霜,“再说一次。”
两位女郎不过嘴碎了点,哪里见过这架势,含泪求饶,当下周围引来不少看客,谢玑仿若未觉,剑尖一挑,直接划破其中一人
的脸颊,正是刚才背后笑话他之人,见脸上染红,破了相,登时哭天抢地,死活要寻谢玑算账,谢玑冷笑:“想寻我,明日去
廷尉处。”
这话一落地,不止女郎没了动静,周围更是静寂如水,哪晓得这冷面煞眼的郎君竟是恶名在外的谢廷尉,女郎登时蔫了,最后
在同伴的搀扶下急急离开。
人群各自四散,谢玑擦拭剑尖上的一抹血迹,缓缓收起剑鞘,又见芸娣没跟上来,回头一望,却正见她眼露厌恶之色。
“呆着作甚。”谢玑冷冷道。
街市上一番变故之后,回到相府已是迟了,芸娣见屋里灯火明亮,似有人坐在里头,略略一想便知谁来了,不由握住袖中的护
身符,惴惴进屋,面上带笑,“阿兄。”
桓琨正盘坐在案前看书,正看得入神,目光专注乌黑,冷不防听到门边传来一声,抬头看去,正与进门的芸娣目光相撞,桓琨
敛目含笑,放下手中的书,“今日回来早了。”
芸娣走到他身侧,慢慢跪坐下来,嘴上哼道:“阿兄可是在讥我,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手上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饮入口却
凉的,不由抬眼问,“茶是凉的,蜡烛油也堆了一盏,阿兄来多久了?”
“不久,刚刚来,”桓琨看见她唇上染了水渍,给她递了一条帕子,芸娣低眉擦擦,又听桓琨道,“今日在外面玩得可高
兴?”
“高兴。”芸娣笑容盈盈,还特地给他看了路上买的花灯。
华灯上有八面画,有孩童嬉闹,有仕女立在海棠之下,桓琨伸手轻转,指尖拢着壁面中散出来的灯火,如玉般雪白瘦长,芸娣
正盼阿兄被灯吸引去注意,别生出疑虑,忽然见他偏过头来,心里不由得一跳,连忙别开视线。
芸娣无意扫件案上翻阅到一半的书籍,不由好奇,“阿兄可知春秋晋国骊姬之乱后的故事,服九娘子只讲了一半,我等不到明
日,我想听阿兄讲。”
之后便伏在他肩上,双目犹如一点秋波,期盼着他讲,桓琨便说与她听,他嗓音温和从容,最是催人昏昏,他低头一看,不知
何时芸娣阖上双眼,伏在他肩上沉沉睡去,不由轻声道:“妹妹?”
芸娣略略睁眼,看了他一眼,“阿兄再讲。”咕哝着又睡着了。
叫不醒她,桓琨本想将她抱到床上,衣袖却被她身子压住,抽出袖角时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捡起来见是静安寺的护身符。
桓琨拿着护身符端看许久,最后放回她袖口。
等芸娣醒来时,天色渐暗,桓琨正在翻阅书册,见她醒来,执来一杯清茶让她清清神,饮茶后,芸娣不欲打搅他,正欲离开,
桓琨却叫住她,抚她肩上柔软的青丝,缓缓开口,“六郎如何?”
芸娣闻声抬眼疑惑,不明白他这话。
桓琨唇角微抿,又将意思挑明几分,“你觉得六郎如何?”
芸娣有些无措,不自觉也唤成了六郎,“六郎处事严谨,心思缜密,能做大事。”
桓琨道:“倘若作为夫君呢。”
显然是指谢桓两家的婚事,今年已是婚约拟定的最后一年,想必谢家已递出口信儿,就等阿兄一个回复,芸娣倒了杯茶端给
他,柔声道:“阿兄今日累了吧?”
她故意的避开不答,落在旁人眼里更像是不盛娇羞,桓琨不由想到她袖中送出又被拒回的护身符,轻轻握住她的手,俯眼深看
她,“回答我。”
芸娣抽不开手,又在他眼皮底下,只觉脸上一寸寸被他俯眼凝着,呼吸微窒。
她自然是不喜谢家六郎,刚才在街市上,他举止如魔,叫人打心里厌恶,更重要的一点,杀了她狼妈妈,便是她杀母仇人,倘
若她还是秋山里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定是极想杀他,而对谢玑而言,若非她,谢五郎与十二娘子的luàn_lún事不会被捅出来,
之后二人私奔跑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但谢家怎么容忍留这么两个孽障在外头,悄悄杀了也不一定。
倘若她不愿,阿兄不会勉强,定会单方面舍了这桩婚事,却也极可能引来谢家不满,叫有心人挑拨了去,到时两家翻脸又如何
是好。
芸娣越想越深,越发不舍得阿兄为了她扛起所有后果,想想真心疼,狠狠心,就道:“一直听闻谢家诸位郎君fēng_liú,唯独六郎
不曾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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