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家庭、残忍至极的施暴者,还有在拼命反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逃命人。
林图在拿到剧本的第一眼就知道,凌初很适合这个角色他那种得天独厚的自我、目中无人还有看别人挣扎时所表露出的残忍的快慰,只消经由艺术加工,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施虐者。
几场室内戏份都拍得很快。原本定好的男二因为档期的关系,已经同陆心远那边打好招呼,缺席头三天的拍摄。
松口气的林图终于得空重新坐下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挑剔的欣赏凌初在工作时的姿态。
陆心远的确是一个鬼才导演。
他对镜头的细腻捕捉和对故事整体叙述的把控已经将整个剧情可以压榨出来的情绪都毫无保留的融进了每一帧画面之中。
凌初站在那儿,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荷尔蒙。但,这荷尔蒙又该死的致命。因为他嘴角擒着的冷笑,眼中闪烁着的疯狂的光,都足以令被这荷尔蒙吸引过来的人在望进他心底的真实之后,胆战心惊。
林图记得今天的最后一场拍摄是室外场景,被凌初逼至绝路的男二绝望的在逃跑过程中纵身跃入水中。路过的好心人也跟着入水实施救援,原本只是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施虐者在被认定属于自己的物品被其他人触碰后表情剧变,也跟着跳了下去。
她看一眼外边已经寒冷到起了霜花的天气,叹一口气,认命的将拍摄结束后可能会用到的驱寒物品都提前准备齐了。
场务过目了一遍今天到场的群演,最后挑了看起来最机灵的于斯人,选定他成为那个没有台词,只需要身子灵活且抗冻的路人。
结束了室内的拍摄,一群人又拎着道具风风火火的赶往下一个拍摄场地。
林图让凌初先吃了点儿暖胃的东西垫底。
“争取一次过,别ng太多次,嗯”
凌初想捏她的脸,手伸到半空中,转为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她。
“我什么时候ng过你还是求别人别给我惹事比较好。”
“”
她的担心果然都是多余的。
林图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施舍自己的同情心。
凌初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长达五分钟的镜头,他的表演都天衣无缝到找不出一丁点儿的破绽。
林图的视线不自觉的被镜头前的凌初给吸引,那种蕴藏在身体间让人战栗的破坏力在过了临界点后被陆心远巧妙的引导成了致命的诱惑力。
在凌初脸上的表情剧变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他惨白着一张脸,眼神执拗的跟着纵身跳入冰凉的水里时,林图觉得自己也像是跟着一起溺了水。
属于这个角色的挣扎,微妙的心理聚变,还有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剧情转折,像是冲击性的贯穿了她的思维。
她完全感同身受了剧中所有人的感情,哪怕没有一句完整的台词,没有互动,更没有旁白解说。
“ok”
陆心远的声音将林图从这样的窒息中解救出来。
工作人员已经围了上去,各司其职,确保每一个演员都能得到相应的照顾。
于斯人甩了甩自己湿漉漉的发梢,习惯了各种极限运动的体魄丝毫不觉得小小的一次冬泳会有什么大问题。
凌初被林图塞回保姆车上换衣服,驱寒的姜茶已经交给小王,让她盯着凌初出来的时候喝下去。
同样的驱寒物品也送了一份给尽职尽责的替身,林图转身打算帮结束了今天拍摄计划的剧组收拾道具,刚巧,瞧见依旧湿漉漉的于斯人正一个人站在原地。
哦对了,他似乎就是刚才那个入水救人的群演。
看起来好像还是一个外国人。
不知怎么的,林图在看到他明显不像是国人的外表时,脑补了一个身世悲惨为了混口饭吃才被迫出来当群演的凄凉故事。
她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把壶里最后的姜茶倒进去,又找了一套凌初没能用上的备用干爽的衣服,走过去,一起递给了明显处于被搁置状态的于斯人。
“给你。”
于斯人愣住了,目标忽然靠近,完全不在他预期。
还听不懂中文吗
林图耐着性子,又试了好几种语言。
当她试到第四种小语种的时候,于斯人忽然咧开嘴唇,笑着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谢谢。”
他使用了跟林图的同种语言,仰头将手中辣味十足的姜茶一饮而尽。
林图指了指不远处的公共卫生间,缓慢但是吐词清晰的用生疏的外语告诉他。
“可以去那边换衣服。”
“嗯。”
于斯人与生俱来野兽般的直觉让他在一瞬间毫无保留的接纳了来自于林图的善意。
他感觉到了她的温暖。
深邃的眼睛在与她视线交汇的时候望进她眼里,像是能一眼看穿她心中燃着的那个小小火炬。
于斯人忽然有些懂了,为什么方所会心甘情愿头脑发热的从一个“覆灭者”变成一个“保护者”。
他也很喜欢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甚至,如果方所真把她当“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时,他想要她。
“你什么意思”
被下达了战书的方所冷漠的抬眼,对于自己的杀毒器第一次忤逆主机的意愿而私自行事而感到不解及困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脱离了剧组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的于斯人笑嘻嘻的给方所展示了自己手腕新纹上去的图腾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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