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怀平派衙役去请沈承荣,审案告一段落,在场的人各自到偏堂休息。退堂之后,众官员到后堂商量案情,又派人调阅了诸多案例。
慧宁公主想传诏项怀平,摆明立场,采取折中的方式调停此案。御亲王盯慧宁公主盯得很紧,连她的下人都被御亲王的下人监视,不能离开偏堂半步。
汪仪凤和沈妍姐弟回到偏堂,询问牌位的来历,沈妍如实相告,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汪仪凤长吁短叹,在偏堂挪来挪去,又紧张又激动,不时嗔怪沈妍几句。
沈妍知道汪仪凤慑于慧宁公主的威仪,也没勇气在公堂上面对沈承荣,对她的话不顶嘴、不反驳,也不解释。男权社会,皇权至上,夫为妻纲、君为臣纲的理念深入人心,要想让汪仪凤彻底撒手一搏,难如登天。
派去传沈承荣的衙役回来了,说沈承荣一再强调不认识汪氏母子,还把衙役骂了一顿。项怀平没说什么,又让衙役拿上两个牌位去了。一会儿功夫,衙役就拿着破烂的牌位回来了,说沈承荣把牌位摔碎了,还让驸马府侍卫驱赶他们。
项怀平很气愤,高声下令,“升堂。”
听衙役讲述了两次去驸马府的经历,众人唏嘘愤慨,心思不同、表情不一。
沈妍和汪仪凤低语几句,并没表现出强烈怨愤,沈承荣的反映在她们的意料之中。抛弃父母妻儿只是有违礼孝道义,认下他们就是欺君之罪,这本帐沈承荣算得很清楚。既然沈承荣要坚持到底,沈妍也不会让他好受,她心中早有盘算。
御亲王似笑非笑看着慧宁公主,眼底弃满轻蔑,随口说了几句阳怪气的淡话。慧宁公主不理会御亲王,暗暗咬牙,脸色很难看,但仍故做平静。
项怀平沉思片刻,说:“汪氏,沈驸马说不认识你们母子,又率烂了你公婆的牌位,你们可还有证据?若没有,你们就是冒认官亲,那可是重罪。”
“民妇……”汪仪凤一脸恐慌,她没有其它的证据,只能哀求项怀平开恩。
沈妍冲汪仪凤无奈皱眉,“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你讲。”
“回大人,刚才民女也说了,若沈驸马连牌位上的人都不认识,民女一家就不告状,以后也不会叨扰沈驸马的富贵。我们是不是冒认官亲,大家都心知肚明,民女坚信公道自在人心。不是我们没证据,彬州是沈驸马的原籍,永州是民女的外祖家,要想找证据不是很容易吗?就看大人想怎么审理此案了。”
项怀平沉吟片刻,吩咐道:“师爷,到吏部借阅沈驸马的履历。”
御亲王哼笑几声,说:“本王主管吏部,脑子记得的东西比调阅履历还方便。”
“下官不才,请王爷赐教。”项怀平对御亲王很客气。
“赐教谈不上,孙长史,你跟随本王多年,替本王回答。”
“奴才遵命。”孙长史清了清嗓子,高声说:“沈承荣,西南省彬州城秋水镇沈家庄人氏,父沈凤祥,母沈刘氏。沈承荣于乾顺六年考中秀才,点为廪生,乾顺九年考中头名举人,乾顺十年中状元,招为驸马。”
御亲王轻叹一声,“项大人听清楚了吗?吏部官员履历上有沈驸马的籍贯生平和父母姓名,却没有他是否娶妻生子的记录。你审汪氏母子认亲的案子,调官员履历有什么用?正如小姑娘所说,找证据很容易,调履历是无用之举。”
项怀平敛眉深思,他很想为汪仪凤母子讨个公道,可沈承荣矢口否认与汪仪凤母子的关系,没有人证物证,谁也无法让他低头认罪。要找证据也容易,但必须去彬州和永州,把见证沈承荣和汪仪凤成亲的人带来做证。
彬州和永州远在西南省,距离京城几千里,去两地带证人来京城,要车马跋涉几个月。慧宁公主势大,沈承荣也不甘心被指证,找证人时间很长,难免夜长梦多。或是狗急跳墙,或是有心之人谋生事,都对汪仪凤母子的安危不利。
“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听到沈妍的请求,项怀平眼底闪过几次笑意,很希望沈妍的话能让此事峰回路转。他也觉得这女孩不象个八岁的孩子,但没有多想,反而更加同情他们。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幼经受过磨砺的孩子总比同龄人更懂事,更有担当。
“你讲。”
“大人清正廉明有目共睹,民女一家感激不尽。”沈妍先给项怀平扣了一顶高帽子,又说:“民女一家是不是冒认沈驸马的亲眷,只要到永州和彬州,很容易找到人证物证。永州和彬州距离京城几千里,为一点小事让乡邻和亲戚车马劳顿几个月,民女认为不值。刚才民女也说了,只要沈驸马不认识牌位上的人,民女一家就不告了,还请大人准许民女一家撤掉状纸。”
项怀平长吁一口气,面露不甘,不只是他为父母官,做为汪仪凤的师兄,他也不想就这样放过沈承荣。可是,民不告,官不究,他也不能抓住这件事不放。
“好,本官准许你们撤掉状纸,公主和王爷对汪氏母子撤状可有疑议。”
御亲王撇了撇嘴,没说话,沈承荣若抵死不认汪氏母子,谁也没办法,此案审到这里,就是一个瓶颈,除非到永州和彬州去找人证物证。此事关系到慧宁公主的体面和沈承荣的命,他们夫妻一心,会让人证和物证出现在京城吗?
慧宁公主松了一口气,脸色稍有缓和,沉声说:“本不追究他们母子冒认官亲之罪,让衙役赶他们母子出京城,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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