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宁公主瞬间热泪盈眶,忙大步往房间走去。桂嬷嬷大声念佛,跟着进了房间,下人们也都松了一口气。沈承荣要进去,被桂嬷嬷挡在门口,神色很尴尬。
沐元澈清白的脸庞泛出丝丝红晕,嘴角仍有血沫冒出,颜色却浅了很多。他僵直的身体渐渐柔软,眼皮也松弛了,嘴唇动来动去,好象在说话。
“澈儿、澈儿……”慧宁公主扑到罗汉床前,泪水潸然而落。
老太医擦了一把汗,气喘吁吁说:“公主请退后,容臣再行一遍针。”
慧宁公主点点头,赶紧后退几步,瞪大眼睛看老太医行针。老太医拈起用烈酒消过毒的绣花针,扎进沐元澈的人中、内关、曲池、涌泉、三交等大。他每扎一针,沐元澈的身体就猛然动一下,慧宁公主的身体也跟着颤抖。
“臭、臭丫头,别、别扎我,疼……”沐元澈的声音微弱却清晰。
“澈儿、澈儿,你醒了?”
“澈少爷没醒,只是梦呓,公主冷静,针未取出,你千万不要叫他。”
慧宁公主退到一边,双手紧紧抓住屏风一角,稳定颤抖的身体。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老太医取出针,又是担惊,又是疲累,大汗淋淋,湿透了衣服。
沐元澈突然坐起来,猛呕出几口黑血,黑衣人要过去帮他收拾,被老太医阻止了。他喘着气掀了掀眼皮,又闭上眼睛,倒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回公主,少爷体内还有些余毒,臣开上几副药,吃上几天,就无碍了。”
“多谢太医。”慧宁公主激动道谢,让下人送老太医到厢房吃茶休息。
桂嬷嬷抹着眼泪,说:“公主,您也去歇一会儿吧!”
“本不累。”慧宁公主握着沐元澈的手,冷笑说:“好日子过腻了,把咱们都当傻子了,要是不趁机压下这股风,这承恩伯府恐怕就没本的立足之地了。”
“人都揪出来了,公主打算怎么办?”
“严办,杀人就要见血。”慧宁公主咬紧牙关,长叹一声,说:“我陪澈儿坐一会儿,你让侍卫把那些人都押到刑房,别忘了通知驸马爷去看好戏。”
“是,公主。”
沈承荣听说沐元澈醒了,恨恨咬牙,眼底闪过怨怒沮丧。他从沐元澈的院子出来,沿着长廊往回走,夏目夜晚,微风轻拂,他突然感觉到冷,心里不由一颤。
看到杨姨娘的院子里亮着灯,他长舒一口气,冲下人挥了挥手,就去了李姨娘的院子。院子里空落落的,房门大开,里里外外一个人都没有。洗承荣感觉不对劲,又见灯光昏暗恍忽,他心里害怕,赶紧往外走。
“驸马爷急匆匆要去哪呀?”陆公公从黑暗中走出来,吓了沈承荣一跳。
“陆、陆公公,你、你神出鬼没的,这是干什么?”
“禀驸马爷,谋害澈少爷的真凶抓住了,公主请您到刑堂。”
“抓、抓住了?好、好……”沈承荣牙齿打起哆嗦。
杨姨娘的院子为什么会空无一人?就无须多问了,估计都在刑堂呢。以卵击石,犯到慧宁公主手里,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未知,别看还有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沈承荣已经做出决定,也暗自庆幸在这件事中他的手伸得不长。
刑堂里点着两白色的蜡烛,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诡异闪动。沉旧的房屋四周不时传来古怪凄惨的声响,好象鬼魂的召唤,震人心弦。
杨姨娘和几个丫头婆子跪在刑堂里,知道在劫难逃,身体如筛糠般颤抖。慧宁公主带诸多侍卫仆从走进刑堂,灯光亮起来,惨白却没有一丝温度。下人搬来两把椅子,慧宁公主落座,看到沈承荣进来,也笑意吟吟请他坐下。
“驸马来得正是时候,桂嬷嬷,开始吧!”
桂嬷嬷点点头,抬高声音,呵问:“杨姨娘,你可知罪?”
“婢妾不知,请……”杨姨娘强作镇定,求救的目光投向沈承荣。
沈承荣陪笑施礼,“公主,杨姨娘所犯何罪?也值得您半夜审她。”
“驸马忘得可真快,是不是已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桂嬷嬷,开始吧!”
桂嬷嬷点头,冲门外招了招手,侍卫押进七八个小厮、丫头和婆子。这些下人有在沈承荣身边伺候的,也有在杨姨娘和沐元澈院子里伺候的。
慧宁公主说让他们自己交待,这些人就如遇大赦般争先恐后把杨姨娘如何买通下人、给沐元澈下毒之事讲述得一清二楚。这其中没提到沈承荣只言片语,台前幕后只有杨姨娘的独角戏,沈承荣心里奇怪,却也长长松了一口气。
证据确凿,杨姨娘无从狡辩,只能磕头如捣蒜,象慧宁公主求饶,又呼喊沈承荣救她。慧宁公主满眼凶光,看向杨姨娘的目光满含狠的蔑视。
“贱人,你、你怎能生此害人之心?你可知罪?”沈承荣指着杨姨娘怒骂了几句,又陪笑观察慧宁公主的脸色,忖度着该如何开口求情。
“驸马可知杨姨娘的来历?”慧宁公主突然问起。
沈承荣不**宁公主的用意,嚅嗫说:“臣只知道她是礼部杨侍郎的养女。”
“养女?呵呵,她是杨侍郎的亲生女儿,发妻嫡出。”慧宁公主扫了沈承荣一眼,又说:“杨侍郎在赴京赶考之前,已娶妻生女,高中状元之后,又娶了当时礼部尚书的庶出女为妻。杨侍郎借助岳家的势力一路高升,站稳脚跟之后,不忘糟糠之情,派心腹之人把妻女接到京城,养在外宅,对外谎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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