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明知自己中了息香,就跟死人差不多,四周一片黑暗,她又藏身在浓密的草木后面,不会被发现,但她仍很害怕,心里瑟瑟发抖。要是她一不小心留下珠丝马迹,不管是戴面具的黑衣人,还是松阳郡主,取她的小命都易如反掌。
“宗主,郡主来了。”
面具人发出喋喋笑声,热情问候,“松阳,别来无恙?”
“有劳宗主惦念,马马虎虎。”松阳郡主的语气很冷漠,隐约透出怨气,“几十年了,你的面具还不敢摘下来吗?难道要这副面具同你一起进棺材?”
“松阳,那件事已经过去二十余年了,你还不能释怀吗?那样的结果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吗?知道真相的人都已长眠了,你又何必难为自己呢?”
松阳郡主冷笑,低沉的声调中透出浓郁的怨气,“我不会难为自己,那样的结果也是我想看到的,该死的当然要死,我也一样,只是早晚罢了。”
沈妍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底,越听越迷茫,可现在不容她多想。知道别人的隐秘或许能成为把柄,但要耗费力去思考,说不定还会因此搭上小命也未可知。
面具人哼笑几声,“你之所以来金州,不就是想追忆当年吗?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念的?若不是你来金州,我是绝不会再踏入这地方。”
松阳郡主沉默了一会儿,叹气说:“我来金州不只是追忆,也是来求福,想求一条明路。无论荣辱恩怨,我此生足矣,只求儿女安康福乐,可是……”
“我都听说了,你遇到了令你难以抉择的事情,司天监掌事说徐家的福星在西南,你就来了。他确实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知道他所说的福星是谁吗?”
“是谁?”
“当然是我。”面具人得意冷笑,信心十足。
松阳郡主沉思片刻,半信半疑,问:“你又有什么诡计?”
“松阳,你把我想得太险了。”
“事实证明,本郡主所想不错。”
面具人冷哼一声,差开话题,“你有什么为难之事?不防说给我听听。”
“还用我说吗?你在京城暗桩不少,什么事能逃过你的眼睛?”
“呵呵,你知道就好。”面具人在土坡上挪动了几步,又说:“令嫒小时候我见过一面,且不说容貌才学,就她的神采风姿,定是要母仪天下的。”
松阳郡主轻蔑冷哼,“你一向倨傲,什么时候学会恭维奉承了?”
“哈哈……松阳,不是我学会了恭维奉承,是你欲发虚伪了。你听信司天监掌事的话,远到金州求福星,不就是为了令嫒的前途吗?你日祈夜祷,总希望她能母仪天下,为你争口气,为什么不敢承认?大大方方说出来,我帮你实现。”
“你……”松阳郡主被说中心事,欲言又止,蹙眉深思。
现任武烈侯和松阳郡主共育有一子两女,长子徐瑞坤已逝,长女徐瑞月嫁到中南省安国公府,次女徐瑞云年已十八,虽求聘者众多,却仍待字闺中。
徐瑞云的身段相貌自不必说,智慧才学在偌大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又出身高贵,是众人追捧的世家名媛。松阳郡主很宠爱这个女儿,总希望她嫁得好,而徐瑞云也是心高气傲的人,总想嫁入皇家,问鼎一国之母的宝座。
皇家成年的皇子不少,但有机会承袭大统者就是太子和御亲王。太子妃是徐家长房嫡女,与徐瑞云是堂姐妹,御亲王正妃出身江东名门,是当今皇上赐的婚。
太子和御亲王竞争激烈,两人为积聚势力,连有品级的侧室的位置也都人满为患了。徐瑞云实在无法足,又不甘心,才拖到这么大还未婚嫁。
面具人冷笑,“松阳,只要你说出你的想法,我给你指条明路,还会帮你铺好路。你我相识几十年,那么大的事都一起做下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的想法你不是早知道了吗?又何需缀言?”松阳郡主想让女儿母仪天下,但她和面具人只是合作伙伴,彼此间信任有限,谁都做不到坦诚相待。
“好吧!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就对你开诚布公,将来令嫒得势,对我也有好处。”面具人停顿片刻,又说:“御亲王对皇位势在必得,他自身才智比太子优越,朝中支持者也多,锦乡侯庞家一派对他更是鼎力相助。
太子就不同了,除了慧宁公主,没人全力帮他,手中无兵无权,在朝中的支持者也远不如御亲王。如今形势明了,你是聪明人,该何去何从,还用我多说吗?”
松阳郡主没说话,长吁一口气,掐着双额,陷入沉思之中。武烈侯府是太子和慧宁公主的外祖家,太子妃又是徐家长房嫡女,当年徐皇后在世时,对徐家两房照弗颇多。皇子争储夺嫡,外祖一族向来全力支持,以求将来恩荫加封。
可是,太子已娶徐家女为正妻,将来太子登基,徐家女定是一国之母。松阳郡主想让自己的女儿荣登皇后宝座,又将现今的太子妃置于何处?
面具人看懂了松阳郡主的心思,笑了笑,说:“我支持御亲王上位,也在为他开道铺路,松阳,我希望你跟我保持一致,对你绝对有好处。”
“是你们西魏朝堂都支持御亲王上位,还是只有你支持?”
“我支持,西魏朝堂就都会支持,西魏国想把慧宁打入地狱者不在少数。”
“原来你们西魏是怕慧宁得势,慧宁确实太猖狂了,也该栽跟斗了。”
原来面具人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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