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见平氏很困倦,劝她再睡一会儿,她躺到床上,却不让沈妍离开。白团子睡得半梦半醒,还窝在沈妍怀中,紧紧抓住她不放。沈妍无奈,只好抱着白团子睡到平氏卧房里的软榻上,她很累,什么也没想,很快就睡着了。
清风微拂,日上三杆,金色的阳光洒满窗棱。
沈妍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她一阵反胃。赶紧坐起来,拿过一盆香雪兰花,深吸了几口气,花香遮盖了血腥,她才舒服了一点。
她披上衣服,走出卧房,看着天空发呆。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腥膻味,那是杀人流血的味道,而此时的天空阳光灿烂,看到沈妍眼中,却是一片诡异的红。
“去后花园把盆载的米兰花,还有夜来香、秋芙蓉全部搬到内院来。”
“是,姑娘。”
沈妍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丫头伺候她梳洗更衣。收拾完毕,她让雪梨把她订做的几套男装包起来,交给白芷放到车上,一会儿她有用。
回到平氏的卧房,就听到长长短短的叹息声,说话声微乎其微,气氛压抑紧张。丫头正伺候平氏洗漱,看到沈妍进来,平氏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说话。
白团子也醒了,一个人趴在软榻上向窗外张望,不象以往睡醒了,不是嘻笑就是哭闹,今天安静得让人心酸。看到沈妍坐到软榻上,白团子一骨碌爬起来,就钻到了她怀里。他紧紧搂着沈妍的脖子,好象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妍儿,我想了想,咱们还是去京城吧!今天就走。”
听到平氏这么说,屋里屋外的下人都怔住了,主子去京城,她们是不是要跟去?一想到金州城很快就会被攻破,留下来只能等死,谁不害怕?
“越是这个时候,官府越要关闭城门,如果每家每户都出城逃难,金州城就会不攻自破。我想这时候四座城门已全部关闭了,不会让人随意进出的。”
“那怎么办?留下来不是等死吗?让我死没事,我想见见轩儿……”
平氏哽咽抽泣,下人们也掩嘴饮泣,好象屠刀已经架到了她们的脖子上。
“娘,您先别慌,金州城哪那么容易攻破,?敌人还没攻城,千万别乱了阵脚,自己吓自己。”沈妍把白团子递给娘,又说:“驿站里有几个嬷嬷跟我很熟,我一会儿出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城门是不是关闭,回来再做决定。”
“好,你去吧!先吃早饭。”平氏赶紧让丫头给沈妍准备吃食。
金州城的大街小巷行人稀疏,异常安静,在沉闷的等待中,气氛更加压抑。
果然不出沈妍所料,金州城的四座城门都关闭了,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
沈妍主仆来到济真堂门口,看到济真堂还没开门,她就进去把伙计怒骂了一顿。让他们每天准时营业打烊,就象没听到战乱的消息一样。
听说老程又失踪了,沈妍摇头叹气,也没多问。老程懂排兵布阵,可他的脑思维有问题,在他大脑的记忆里,有很明显的时空断层,不熟悉他的人本无法跟他交流。他的战术阵法就是再高明,沐元澈不在,那些守将们会用吗?
“大掌事,府衙来人了。”
“快请进来。”
一名侍卫带两名差役进来,与伙计们热情打招呼,表现得很轻松。见他们一点也不害怕忧心,济真堂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凝固沉闷的气氛慢慢缓和淡化。
“沈姑娘,老程呢?大人让我们来请他。”说话的人是项怀安的贴身侍卫。
“听说昨天就偷偷跑出去了,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估计是去前线了。”
“他去前线了?大人也在前线,现在前线特别乱,怎么才能找到他?”
沈妍摇摇头,说:“他要是去了前线,肯定会去找守军将领。”
侍卫叫过一名差役吩咐了几句,差役领命离开,他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件事,大人让济真堂赶紧制作常用的那几种药,仗一打起来,药很快用完了。”
沈妍应声,问:“前方的战事怎么样?”
“唉!别提了,西魏的兵马真是又凶狠又狡猾。昨天上午还安安静静,午时一到,突然三声响,就发起了攻击。三个时辰,他们就攻破了松城县南面的两道关卡。大人接到急报,快马赶去松城县,怕守不住,就组织百姓撤出县城。人刚撤了一半,松城县就失守,苏大人和几名守将都被俘了。”
侍卫喝茶润了润嗓子,又说:“松城县北面有一道关卡,听说是一个什么阵法,是老程和沈将军布的。沈将军走的时候说,如果粮草充足,在这道关卡守一个月没问题,可一个月后怎么办?大人就让我把老程请到前线商量。”
听侍卫说最后一道关卡守上一个月没问题,济真堂的伙计、大夫和来看病抓药的人都松一口气,这个消息传出去,人们也总该暂时安心了。
沈妍轻叹一声,问:“沈将军有消息吗?”
侍卫的叹息声比她还高,“昨天上午才听说沈将军遭遇了伏击,项大人就派出一百名兵去找了,人刚派走一个时辰,西魏兵马就发起发了进攻。他们就是找到人,也回不了金州城,通往隆州的那条小路已经被西魏封住了。”
“最后那道关卡能守一个月,援军能赶到吗?”
侍卫点头,又禁不住长叹,“能赶到,但不知道会不会最先救援金州。我听项大人说西魏这一次是全线攻城,他们调集了四十万大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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